如瀑墨发散在身后,她笑意更浓。
容祁不敢直视她的视线,别过脸,努力藏好自己的不自在,将手中的书递给她。
裴苏苏好笑地看了眼他泛红的耳尖,并未点破。
容祁去偏殿后,裴苏苏没了擦头发的兴致,直接用法术将青丝烘干,然后便靠坐在黄花梨月洞门架子床床头,认真看起了书。
凡间的话本,许多都是讲帝王将相的。
这本讲的便是凡间一个马奴最后成了将军的故事,中间还穿插了一段儿女情长。
马奴还是仆人时,整日被富家小姐拿鞭子抽,怀恨在心。
后来马奴成为将军,为了报复,将那家小姐娶进门,却改不了过往多年的习惯,地位高了,依旧处于被欺压的位置,一边恨得牙痒,一边对那姑娘有求必应。
裴苏苏看到一半,容祁从偏殿出来,她就将书合起,放到一旁。
上床前,容祁依然先猛灌了大半杯凉水。
放下床帐,寒气被阻挡在外,帐内只余暖香。
将娇小的人影拥入怀中,容祁轻轻亲了亲她的侧脸,又与她额头相抵。
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安静抱着,默默感受她的气息。
他气息滚烫,却并不着急,而是耐心又温柔地与她耳鬓厮磨。
裴苏苏从芥子袋里,拿出一个白玉盒。
“这是何物?”容祁好奇地接过,打开盒盖,瞧见里头是透明色水样的脂膏,质地滑腻,有桂花香。
裴苏苏面颊微红,桃花眸润泽,如同噙了一汪春水,言语有些躲闪,“上次没来得及准备。”
她说得遮遮掩掩,容祁一开始没懂,待看出她的尴尬窘迫,他隐约猜到什么,眸光顿时一凛,手掌握起,用力攥紧了手中的脂膏。
指骨泛起青白,几乎要将玉盒给生生捏碎。
“我们从前……会用这个?”嗓音压着勃勃怒气。
裴苏苏点头。
容祁心头窜起火,暗自咬牙,在心底痛骂闻人缙。
该死的混账东西。
他将玉盒丢到一边,怜惜地将裴苏苏抱进怀里,轻按着她的后脑,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
“以后用不着了。”
察觉出他气息含怒,裴苏苏疑惑看他。
容祁侧身将她抱进怀里,像在安抚似的,一下下拍她的背,轻吻她侧脸。
裴苏苏看了看天色,很想说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可对上容祁怒意未消的墨眸,不知怎的,到嘴边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半晌,她面对着容祁,抓紧了他胸前的衣襟。
容祁的手掌依然放在她身后,隔着薄薄中衣,掌心温度透过来。
“别忘了运转功法。”裴苏苏气息湿热,眼眸迷离。
容祁帮她拨开额头被汗湿的乌发,喘着气道:“嗯,我记得。”
可他哪有心思去运转什么功法。
之后他便收紧手臂,将她越抱越紧,几乎恨不得嵌进自己身体里。
小半个时辰后,裴苏苏忽然抬起手,轻轻揉了揉额角。
见状,容祁动作停下,将手放在她额头两侧,取代她的手,帮她放松,“是太累了吗?”
“嗯,有些累。”
虽说以她现在的修为不需要像凡人那样睡觉,但忙碌许久,又陷于畅快欢事,还是难免觉得疲累。
“那便休息吧。”
“可你瓶颈还没过去……”裴苏苏掀眸看向他,有些犹豫。
容祁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额头,轻笑安慰道:“不急于一时。”
她都这么累了,他哪里舍得为了一己私欲,让她更累。
“说的也是。”裴苏苏点头。
于是她就放心地靠在容祁怀里,闭上眼睛。
快要睡着时,她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等忙完这阵子,我再帮你度过瓶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