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裴苏苏点头。
容祁抿了抿唇,强自镇定,“那、我去沐浴。”
“去吧。”
容祁转身去内殿沐浴,步履有些僵硬。
明明修士可以用清洁术,可裴苏苏喜欢用水清洁,所以他也跟着日日沐浴。
暖热水流在周身流淌,水汽如烟,容祁靠在玉池边沿,出神地傻笑,梨涡若隐若现,带着单纯的稚气。
他自然感觉得到,裴苏苏对他态度的转变。
从前裴苏苏对他虽好,但与他相处,总像是隔着一层什么。
如今她终于愿意打开心结,真的将他当作道侣看待了。
而且闻人缙已死,他们之间,再也不会有任何妨碍。
容祁出来时,裴苏苏只着洁白中衣,在床上盘膝打坐。
察觉到他的到来,她掀起眼眸。
容祁问:“要歇息了吗?”
裴苏苏望向他,“嗯。”
对上她明澈如水的眼眸,容祁又觉口干,下意识想舔唇,便去桌前倒了杯水,凉水下肚口干舌燥的感觉总算减轻不少。
他褪去鞋袜上床,同样盘膝而坐,与裴苏苏面对面。
在她温柔的视线下,容祁有些拘谨地凑近,取下她发间的竹簪,放在她手中。
裴苏苏细细打量手里的竹簪,打磨得很光滑,一点竹刺都没有,显然是用了心的。
而且,这支竹簪比容祁自己头上戴的,刻得更加精巧。
在裴苏苏打量竹簪的时候,容祁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她侧颜柔美,唇畔笑意清浅,在他心上一荡。
想到她今日特意过来,还说那样一番话,心中更觉惊喜满足。
容祁深呼吸两下,暂压下紧张,试探着握住裴苏苏的肩,歪头轻轻亲了亲她的侧脸。
她有些微怔,眨了眨眼,疑惑看他,但并没有反对。
容祁大着胆子继续,吻过她眼尾,鼻尖,又含住她的耳垂轻咬。
只是在他的手即将碰到衣襟时,却被她握住手腕。
如同被当头泼了盆冷水,瞬间把所有心思浇了个透。
容祁的动作僵在半空中,一动不敢动。
裴苏苏不解:“嗯?”
休息就休息,碰她衣服作甚?
对上容祁漆黑的眼眸,她更觉意外。
他耳根泛红,眼里像是燃着一簇烈火,几乎要将她整个人给燃烧殆尽。
这样的眼神,让裴苏苏莫名想起了那天在双修台上的他。
可现在他们并不需要双修来提高修为,而且他也没中情药。
容祁喉结缓缓上下滑动,心下有些慌乱,因她的拒绝而生出许多不好的想法,忐忑问道:“怎么了?”
是他哪里做得不对,惹她怀疑了吗?
想到这个可能,容祁心中一沉,嘴唇发白。
“你要做什么?”裴苏苏问。
容祁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不过,只要不是她起疑心了就好。
他定了定神,“不是要一同歇息吗?”
裴苏苏皱眉,愈发觉得奇怪,“是啊。”
容祁用力盯着她,想要从她的神色中,分辨出什么。
可两个人互相对望半天,都不能理解对方的意思。
“睡吧。”
最后,裴苏苏用灵力让屋内灯盏熄灭,青色床帐落下,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僵持。
容祁怀着茫然不解躺下。
发觉他们的被褥是分开的,他顿觉失落,却又不敢直言。
躺在与容祁不同的被窝里,过了半刻钟,裴苏苏脑海中忽然有个念头一晃而过。
“你方才,是想与我双修?”她挑了下眉,问道。
他刚才呼出的气息灼热而急促,确实是动情的征兆。
容祁脸上刚退去的热意,立刻卷土重来,他不自在地握紧被子一角,咽了下口水,闷声应道:“嗯。”
他自然是想的。
裴苏苏淡然解释道:“这里没有双修台,即便双修,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她话音刚落,就察觉到容祁猛地转头看向她。
屋内昏暗一片,她视野不甚清晰,但容祁的视线实在太有存在感,让她想忽略都不行。
“嗯?你这么盯着我作甚?”
容祁终于明白,她刚才为何会是那个反应了。
既非抗拒,又非支持,完全只是疑惑。
纯粹是不能理解他的行为。
他心里冒出一个有些荒唐的猜想,迟疑许久,最终还是问了出口:“我们以前……只在双修台上双修吗?”
“自然,”裴苏苏语气如常,仿佛这再正常不过,“怎么了?”
容祁脸上的表情一寸寸碎裂,“没、没什么。”
“那便休息吧。”
“好。”
容祁收回看向裴苏苏的视线,转为盯着帐顶,几乎要将它给盯出一个窟窿来。
忽然得知这件事,容祁心绪复杂,一时间说不出自己什么感受。
居然只在双修台上双修?
他之前就料到闻人缙性情冷淡,或许对此事并不热衷,但也没料到,会冷淡到这种地步。
闻人缙与裴苏苏接触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