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正好开城门,听到这一声,回头一看,忙停下动作,跪地抱拳:“参见知府大人!”
梁思源的马车行至跟前,他下了车,看到崔子谦背着陆丛薇,笑了笑:“二位是要去哪里?走的这样急?”
“陆姑娘腿上受了重伤,在下带她去医治。”崔子谦镇定自若地答道。
“重伤?是什么样的重伤,连我兖州城的大夫都医治不好?具本官所知,崔先生的医术也是高明,如何会治不了姑娘的腿伤?”梁思源的目光移到陆丛薇的腿上。
“梁大人,其实是民女想要去晋州,听说晋州有个赤脚大夫,治腿伤很在行,民女不想让国相大人看到民女不能走的样子,所以就央求崔先生现在带民女出城。”
陆丛薇知道,他们已经失去了机会,只能尽量骗过这个梁大人,只是这理由实在牵强,怕是梁思源不会信的。
“原来如此。”梁思源道了一声。
居然信了?
“姑娘还是不必折腾了,这样对你的腿伤也不好,还是先回到府上,本官会替姑娘找最好的大夫,姑娘就和崔先生安心留下来便可。”
说着,梁思源让车夫打起门帘,示意他们上车。
事已至此,机会已失,陆丛薇暗暗地拍了下崔子谦的肩。
“那就多谢梁大人了!”陆丛薇微笑着。
回到梁府,梁思源亲自将他们送到了房中。
“民女知道梁大人公务繁忙,不敢耽搁,梁大人放心,民女会安心留下养伤。”
陆丛薇急着下逐客令,只有等梁思源走后,他们才能再行商量。
谁知梁思源不但没走,反而还屏退身边的人,然后看着她和崔子谦:“两位不要怕,其实,本官并没有想要伤害两位,只是想让两位在府上多住几日,日后能为本官做个证。”
陆丛薇和崔子谦对视一眼,两人都不明白梁思源是什么意思。
梁思源解释:“曹岩贪没赈灾银两,又克扣修建河坝的钱,就是为了私自熔毁官银,再重新铸造,他想拉本官一起,本官如何不知他是想要堵住本官的嘴,可他官压一级,本官只能表面上答应他,本官知道,这可是天大的死罪,本官不想赔上全家人的性命!”
私铸钱银历来都是重罪,甚至是死罪,没想到这个工部尚书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梁大人是如何知道我们今早会出城?”而且他还能及时赶到,崔子谦问。
“兖州城里遍布了曹岩的眼线,那些城中的乞丐难民,都是他安排的。从你们一出来,就已经有人来通知了本官。”
说到难民,陆丛薇忽然想起了另一个疑问:“梁大人,少泽河附近的几个桩子里,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
“曹岩知晓国相大人要来,早就安排人把村民转移到了山里,由官兵把守,就是为了不然国相爷知道,朝廷拨的银子,根本就没有发到灾民的手上。”
“真是太狂妄了!”崔子谦气道。
“梁大人,那些村民……”
“姑娘放心,那些村民,本官已经悄悄安排,让人放了。”
陆丛薇点头,“梁大人,我想,您也不必担忧,只要您能在这件事上立功,并能如实禀报国相大人,国相大人自然会替您求情。”
“还望姑娘指点。”梁思源躬身行了一礼。
陆丛薇忙抬手,因为行动不便,只能看了眼崔子谦,崔子谦上前扶起梁思源:“梁大人,只要您即刻带兵去支援国相爷,就算是立了大功。”
“二位的意思是,国相爷已经……”
“今天就能见分晓了!”崔子谦道,“梁大人,您立即带兵出发,不可耽搁。”
“好,本官这就去!”
梁思源出去后,陆丛薇就有些心神不宁,“崔先生,我想,应该立即通知风骑卫,曹岩敢冒着这么大的胆子,想必已经做了万全之策。”
“姑娘不用担心,相爷早就安排了风骑卫接应,守大营的罗将军应该已经带人去了。”
陆丛薇这才稍稍放心一些。
“崔先生,没想到,你的体力一点都不弱,实在不像个文人。”忽然想到之前,崔子谦背着她穿梭在巷子里,一点都不费力的样子,真是一点都不像个书生。
崔子谦笑了,“除了这一身的才学,也就剩下力气还能派的上用场,小的时候家里穷,经常父母上山砍柴,砍好的柴再背下来,时间久了,也就练了这么一身的蛮力。”
说了几句轻松的话,陆丛薇的心里也不那么的紧张了,她相信楚珣,一定能平安回来。
他们从早上等到了中午,又从中午等到了下午,府里一点消息都没有,也没有一个人回来。
陆丛薇没法下床,只能坐在床上等着,眼看着斜阳一点点落下。
期间,崔子谦让婢女帮忙,给陆丛薇上了药,脚上的红肿已经消退了一些。
天越是暗下来,陆丛薇的联想就越是丰富,一会儿想到他会不会受重伤,一会儿又担心他会被曹岩那个小人暗算。
突然,她听到外面有响动,紧接着,门一下就被推开了。
“少桓!”
她担心了一整天的人,此时正大步地朝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