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下方写了墓碑主人的逝去时间。
仔细算一算,是二十一年前。
时予郑重而严肃的对着墓碑进了个军礼,微风细雨飘来洋洋洒洒将她的发丝打上一层轻薄的水珠。
一片火红的花瓣擦着时予的脸颊飘过,柔软的触觉仿佛像有人轻抚着她的侧脸。
她抬起手将花瓣接住,是和她另一只手像一模一样的木棉花瓣。
她仰头看去,在这一排墓碑的尽头种了一棵高大的木棉花树,火红的花瓣在微风的轻拂之下摇摆着,有的不堪重负飘下来飞舞在空中卷起丝丝缕缕的雨珠。
突然,时予的目光定格了。
在木棉树下的另一侧,柔软的银色发丝在微风中摇摆着,少年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垂首站在一座墓碑前。
时间仿佛停止了,只有银发在微风中飘摇。
恍然间,少年抬起头,与她在摇摆的细雨中四目相对。
突然,时予睁大的眼睛,激发拟态外骨骼,银蓝色的身影一掠而过,挡下了一枚从远处激射而来的子弹。
时予护住谢与砚躲在一块墓碑之后,将手里的木棉花塞进他手里:“给我拿好了,不许弄坏了,还有,把你的乌龟壳打开,在原地蹲好等我回来。”
话落,她直直冲了出去,被她甩出去的暗金色的弯刀也如同长了眼,一刀刺在开枪偷袭之人的心口处。
时予冷笑一声,又把暗金色的弯刀拔了出来,看着鲜血喷涌,她声音如同含了一块冰:“胆子真大,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手,当你爷爷我死的吗?”
知道眼前这人和之前的那些人一样都是被训练出来的死士,时予毫不犹豫了结了他的性命。
来人显然不止他一个,在时予动手,其他人也不隐藏了,一个个穿着黑色的拟态外骨骼,对着谢与砚开枪。
可惜他们的子弹还没从枪口里出来,远处飞过来的子弹已经更快一步取走了他们的性命。
时予回头看到出现在墓地里和穿着黑色拟态外骨骼的人打在一块的封晓和顾前谦,连忙吹了口哨子道:“你们几个总算舍得出来了?”
顾前谦手下动作一顿,却又以更凶狠的力度送我面前的人去见阎王爷。
时予也没再多说什么,反手取出能源枪一枪一只‘黑老鼠’。
眨眼的功夫,地上倒了一堆尸体,没有任何墓碑被破坏。
时予把谢与砚拉起来,看他被细雨染湿的发丝,想了想,从空间包里取出一把雨伞给他遮上,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摸了摸鼻子道:“你怎么在这儿?”
四个工具人功成身退,纷纷对着木棉花树下的两人露出鄙夷的眼神,又很快暂时拦住了听到动静要往里面冲的护卫队。
谢与砚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而是往她身边站了站,时予只好把伞拿得近一些,原本只能遮住谢与砚一个人的伞,顿时将两个人笼罩,微冷的天也慢慢暖和起来。
“你怎么也在这儿?”
许久没听他的声音了,还是那股冷冷的腔调,却又含着许多时予听不明白的东西。
时予挪着四处乱飘的视线,最后定格在不远处的墓碑上,抬了抬下来:“替长辈来拜访一位故人。”
谢与砚没有问她是什么故人,而是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背,冰凉的指尖与她温暖的手背相触,时予下意识紧了紧手心,那只冰凉的手却完全将她的手背覆盖,握上她的手将伞柄朝她挪了挪,遮住她裸露在外的小半个肩膀。
时予抬头看他,谢与砚却将脸偏向另一侧。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了他刚刚站立的墓碑。
墓碑上是一张肆意张扬的笑脸。
那一刻,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上了时予的掌心。
不是不记得,而是不敢想。
“我来看看大哥。”
清浅的声音响起,似乎毫无情绪,却又藏着无数暗流。
“他说过,如果我站在父亲的位置上,一定会比父亲做得更好。”
他低语,仿佛在告诫自己什么。
时予颤抖着眼睫去捕捉他的视线。
悲伤,迟疑。
所有的淡然都是假的,所有的不在意都是装的。
他很脆弱,脆弱的不堪一击。
时予抬起手,将他微垂的脑袋往上抬:“不试一试,谁知道呢?”
说完,她露齿一笑,抓起他另一只手:“知道这个花是什么花吗?”
细雨飘摇之下的木棉花树挺拔而又张扬,它努力向上生长着,开出殷红如血的花朵。
“送给你了。”她偏头笑着,长长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开,自信又张扬。
谢与砚垂眸看着手中火红如焰的花朵,低声道:“好!”
银蓝色的机甲掠过天际,地面上的所有人震惊的抬头。
有人惊呼:“那是Y1121!”
对首都星实行交通管制的机甲看着银蓝色的机甲以雷达捕捉不到的速度冲向元帅加封仪式现场,有人忍不住低语:“是……谢元帅的徽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