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地蔓延。
手臂上的青筋因为这股撕扯而凸起,他僵持在半空中时,姜蝶猝不及防地睁开眼睛。
她醺然的眼睛像漆黑的房间中闪起了一小片雷阵雨,他被兜头打湿,所有的焰火熄灭,屏住呼吸,似乎预料到了接下来自己将被剧烈推开的走势。
结果,他的雷达失灵了。
姜蝶愣愣地看着他,眨了一下眼睛,问:“你在做什么?”
她柔软而懵然的语气,让他即刻意识到,眼前的人还深陷在酒精编织的二十岁的幻梦里。在那个幻梦里,他是他,又不是他。所以,他没有被推开。
蒋阎逸出一声叹息,她疑惑地皱起眉。
“干什么靠这么近?”
他声线喑哑:“帮你换睡衣。”
“我自己能换……!”
姜蝶大着舌头,这回才将他一把推开,身体的记忆驱使着她走向蒋阎的卧室。
蒋阎这下确定她喝得比上次还猛,到现在还未清醒,不然接的话就该是我要走,而不是默认着留下来。
他听到里面翻箱倒柜的动静,忽然想起什么,赶紧跟上去,但在看到姜蝶只是拉开上门面的衣柜后松口气。
她翻出了一件白T正往身上套,脱下来的小礼裙层层叠叠地堆在脚腕。
姜蝶刚把白T往下拉到大腿根,就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
她迅速转过身,但身体却并不灵敏,因此看过去只是微微弹动了一下。视线跟着笨拙地往下,男人正单膝跪在她脚边,冰凉的手指贴住她赤/裸的小腿肚,将她和累赘的裙摆分离。
她的小腿肚不着痕迹地颤了两下。
蒋阎轻柔地拿掉裙摆,仍保持着跪地的姿势,抬起头,仰视的目光对上她。
“醉成这样还能自己换?笨手笨脚的。”
他的声音极小,似乎怕破坏这场仙度瑞拉的梦境。
姜蝶定定地看着他,那目光让他瞬间心惊,有一种她已经清醒的知觉。
整个人僵住,蒋阎极为缓慢地站起来。
“姜蝶?”
他试探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她嗯了一声,眨了下眼,刚才眼神中的那份锐利早无踪影。好似只是他的眼花。
“我好渴哦。”她扬起笑容,没心没肺地嚷着,“我想喝水。”
他迅速松了口气,说:“好,我去给你倒。”
蒋阎折返到客厅,又是一阵翻箱倒柜的动静。他尴尬地发现——他的公寓里已经没有杯子了。
所有的杯子在当年姜蝶送他酒瓶酒杯之后,就被他全部扔掉。
手边唯一剩下的,就是那只破了个口子的酒杯,他走到哪儿带到哪儿,成为了一种习惯。
蒋阎盯着桌上那只唯一残缺的杯子,并不太想让姜蝶知道这件事。
其实这该是很好的手段。就在他们刚在一起那会儿,当时他的公寓里杯子还没扔完,留了几个备用的,但他却说已经没有了,故意把那只酒杯拿了出来给她用。
他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那时的她看见他的在乎。
可现在,当这种在乎已经成为一种负累的时候,反而应该藏起来,不必让对方知晓。
蒋阎想了想,摸出手机准备下单买矿泉水。卧室里的人却等得不耐烦,光着脚跑出来。
“水呢?”
他晃了晃手机:“正在送,再等一等。”
她歪着头:“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很小孩儿的语气,他听得哭笑不得。
“……没有杯子了。”
“这儿不就是吗?”
她指着桌子上唯一的那一只酒瓶酒杯。
他一愣,迅速走过去把杯子收起来。
“这个不行。破了一个口,会拉嘴,你不能用。”
“能喝水就行了,我好渴。”
她拨开他的手要拿,蒋阎无奈地收拢她的动作,将她的手臂连同腰身一起圈进自己的怀里。
这一下,她过高的体温蔓延到他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