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床头的夜灯,起床去替她倒水。
姜蝶在骤然亮起的眩目光线里注视他为自己忙前忙后,内心充斥着巨大的安宁。
他从客厅回来,手上接了一杯水,姜蝶的视线定格在接水的杯子上,整个人一怔。
是她送的那只酒杯。
“……你还真用它喝水啊?”
“嗯。”
“其他的水杯呢?”
“扔了。”
温温的水流过喉咙,但她却噎住,半晌才无措地嘀咕:“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呢。”
他小心地收完她喝光水的酒杯,放在床头,按灭夜灯,一边平淡地说了一句:“对你我从不玩笑。”
姜蝶在暗下去的卧室里,心房怦得骤亮。
她抑制不住地从他怀里脱身,头往上拱,额头贴上蒋阎的额头。
他趁机坏心眼地往前轻轻一撞,姜蝶嘶声:“痛。”
他又在夜半昏色的房间里无声地笑起来。
姜蝶摸着额头,和他面对面,即便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也知道他一定在取笑,反手拍了下他的脑门,随即也跟着傻笑。
“刚被你打岔了,你快说说,我要听。”
“说什么?小时候?”
姜蝶头点得像小马达。
“是不是家教特别严格?睡觉都要严格穿着睡衣?”
她上手摸索着他的长袖,蒋阎的反应似乎有些迟顿,在空气沉默了好几秒才后,才像卡带的磁带继续运转下去,嗯了一声说:“对。”
“你是不是困了呀,那我们不说了,睡吧。”
姜蝶注意到这一点,小心翼翼地缩回手,放轻声音。
“没事,我没困。”他又反手抓住她的手指,用力攥紧,“你讲过你的名字,那我也讲讲我的吧。”
“你的名字也有故事吗?”
“阎,并不是一个吉祥的字,对吧。”
“……好像是哦。”
姜蝶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想,阎作为姓没什么,但是作为名,确实有些古怪。容易叫人联想到阎王,地狱,与生相反的背词,并不算好的寓意。
大概是因为他身上的光环太强烈,连带着把这个字本身都美化了,没让人觉得奇特。
“我的父母,他们在有我之前,发生过不太好的事情。有钱人很信风水神佛,他们就去找大师算。”
夜半三点,讲到这些东西,姜蝶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除此之外,她还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总觉得蒋阎叙述的视角太过冷静。
叫自己的父母有钱人?这个指代的称呼非常微妙。
“大师说,你们得有一个孩子,且一定要给他取个命格很硬的名字。他能吸住煞气,不再祸害家族。所以,我得叫蒋阎。”
姜蝶不可置信道:“意思是——让你来承受这份厄运?!”
他的声音微乎其微:“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他的想法,竟相似到和她不谋而合。
虽然被用在诠释他和父母的关系上,姜蝶认为不该是这样的,但她没和亲生的父母相处过,她无法理直气壮地安慰他,说你这样想不对。
反而有一种怔忪的难受,原来,亲生的父母和孩子之间,也逃脱不了交换吗?
但狠心到能将孩子的人生气运作赌注,是不是残酷过了头?
蒋阎并没有过多透露他真正的生活,但仅仅是这只言片语,就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