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全靠人抬着,可看到岳璃之时,他还激动得想要翻身拜倒。
“背嵬军庚金部陈开山,参见少将军!”
岳璃早听辛潜说过,开封府地下暗民之中,有宋军遗部,收容了不少孤儿和暗民,教他们一些军中武术和斥候才懂的一些小手段,让他们能够避过金兵的不断清剿,顽强地在地下存活。却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位老兵。
“前辈快快请起,如此大礼,让晚辈如何担当得起?便是家父见了,也要尊称你一声前辈。”
“令尊可是二公子?”陈开山坐回木椅上,兀自激动不已,“属下昔日在大公子麾下,奉命潜伏于开封,等候大军到来,这一等……就是二十多年啊!”
“当时与属下同行的还有一十九人,如今……只剩下我一个老朽,还能有幸见到少将军……便是……便是此刻就死了,属下也能到地府告诉那些兄弟,我们……我们等到了……等到这一天了!”
他又哭又笑,拍着自己的大腿,几近疯癫的模样,却让人看了都心酸不已。
岳璃可以想象得到,当初背嵬军何等威风,在岳飞率领下步步进攻中原,眼看着可以收复东京,先行入城的斥候无不是激动振奋,跃跃欲试地等待着恢复旧河山的那一日。
可他们没等到大军抵达的消息,却听说岳元帅被十二道金牌召回了临安,然后连同岳云一起下狱,饱受酷刑之后,被以“莫须有”的罪名处决。
岳家军在一夜之间,被打散分派各地,而先前早已奉命潜入敌后的斥候们,却成了无主之人。
他们有的想回去,有的想留下,可无论是谁,都没忘记自己的使命。
他们设法去行刺金兀术,为岳元帅父子报仇,哪怕明知此行是飞蛾扑火,亦不惜此身。
只有当时才十八岁的陈开山活了下来,他是混在死人堆里被扔进了地下暗井,却侥幸活了下来,成为隐藏在开封地下的暗民。这些年他在地下教那些暗民武术和箭法,教他们斥候的隐匿追踪本领,救下了不知多少被金人追杀的暗民,成为地下暗民的头领。
早年的伤病让他早早就白了头发,形容枯槁,哪怕双腿已断,听说这次带兵杀了仆射忠义的是岳元帅的孙女,陈开山还是让人将自己抬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