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错,挺抗揍的。”方靖远拍拍他身上的铁甲,稍微检查了一下,又让他翻个身,“再转过来让我看看,有没损坏……刚才我好像听到有哪里断开了,是不是阿璃的力气太大弄坏了啊?”
“啊?!”霍千钧一听,也顾不得身上的酸痛疲软,一骨碌爬了起来,低头开始检查自己身上的铠甲,“哪里哪里?你可帮我检查仔细了,掉一片都得赔我!这套明光铠有多难得你知道吗……啊啊啊!我的护心镜!瘪了一块!岳从玉你赔我!”
霍千钧摸着胸口被戳瘪了一块的护心镜,心疼得哇哇大叫,岳璃无奈地点头说道:“行行行,我赔给你,你先起来再说。”
方靖远哭笑不得地检查了一下他那块护心镜,忽地目光一凝,“等等!别动!”
他一把按在了霍千钧脸上,霍千钧一脸懵地没反应过来,岳璃却也跟着发现了问题。
“这里面好像有东西。”
明光铠的护心镜其实应该是护胸镜,是两块圆镜护在胸前,都是打磨的锃亮的镜面造型,有些微微外鼓的弧面,远程的箭矢基本上就算射中也会滑落,就算是寻常金兵的刀枪砍上去,也很难破防,对胸骨和心肺的防护十分到位。
一般来说,这护心镜后面都是空心的,也是防震和镶嵌入铠甲之用。
而岳璃跟霍千钧比试之时,刻意收敛了几分力气,用的也是寻常佩刀,哪怕砍在他胸前护甲上,也卸去几分力道,只是将护心镜砍下去一道凹痕。可这道凹痕却并非一条完整的刀痕,而是中间硬邦邦地仍然鼓着一块,若是里面是实心铜块,那力道下去定然会震伤内腑,现在这般,倒像是里面放了什么东西才会形成这般模样。
霍千钧自得了这副铠甲后,几乎寸步不离,爱惜得跟自己眼珠子似的,别人莫说是碰一下都不行,如今被岳璃砍了道凹痕,真心疼之余,发现护心镜中居然藏有东西,他自己都跟着懵了一下。
方靖远正准备动手拆下护心镜看看里面藏了什么,却被他一巴掌拍开手,“我自己来!”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几乎能感觉到,护心镜下自己心跳加速,犹如擂鼓,深深地吸了口气,方才小心地掀开护心镜上方的皮甲,那里是穿扣锁甲链接之处,也不知是因为手笨还是因为紧张,弄得满头大汗,手指都被铜线勒红了也没解开,急得他眼都有些红了。
“怎么弄得这么紧!”
“别急,慢慢来……要不还是我帮你吧。”
方靖远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肩膀,给了岳璃一个颜色,岳璃会意地离开,带着其他人退下,只留下他和霍千钧两人在练武场上。
霍千钧低着头,呆呆地看着自己胸前凹下去一块的护心镜,抽了抽鼻子,有些心酸地说道:“是不是我太没用,又让你看笑话了?你要笑……就尽管笑吧。”
“谁说你没用的?”方靖远拍了他的脑袋一下,却抹了一手的汗,有些嫌弃地擦擦手,说道:“你不是还成天说我是没用的弱鸡吗?兄弟间说笑而已,谁会当真?真的走出去,谁敢说我们骠骑将军霍千钧没用?那还不得被人打破头啊?”
“无论是在徐州还是沂州之战,你立下的功劳,大家都看在眼里的。就算……她不在这里,一定也是替你高兴,才会费心思替你准备了这副铠甲。打不过阿璃也不算什么,我还是她夫君呢,不也一样打不过……好像比你还惨点,我连她一只手都够不着。你顶多是笨了点……手起开,我帮你解……这谁弄的死扣,真是麻烦……”
方靖远才嘲笑了霍千钧手笨,结果自己上手时,发现也没好到哪里去。干脆让他将整套铠甲都脱下来,一边替他解下护心镜,一边不满地说道:“这种铠甲又笨又重还不方便穿脱,你看就连你都坚持不了一个时辰。这都什么时代了,若真是上了战场,难道还要披甲军去做人肉盾牌?”
刚解下护心镜,里面果然还嵌着一个扁扁的圆形红木盒,只不过巴掌大小,方靖远还没来得及打开,就被霍千钧抢了去。
“我的!”
方靖远哭笑不得,“你的你的,谁还稀罕跟你抢了不成?赶紧看看有没损坏,我再让人给你修复一下护心镜,免得你看见了心疼。”
霍千钧这才松手把护心镜给他,又跟着千叮万嘱,要他一定得修复得跟原来一模一样,这才肯松手。
方靖远白了他一眼,见他只顾摩挲着那木盒不搭理自己,哼了一声,拎着护心镜走人。
反正这家伙的生命力顽强,就算是难过一会儿,转头就没事了。他还得去看看岳璃身上的护甲情况如何,再好生研究一下改进的办法。
以前的战斗中,披甲军就形同人肉战车,仗着身上的铁甲和体重,全凭一口气来对抗金兵铁骑,只要挡住这一波,砍杀了金人骑兵的锐气,后面的步兵就能跟上收割人头。这种以步对骑的战术不是不行,但对于方靖远来说,消耗的人力物力财力过大,并不是最佳选择。
回到房间时,岳璃已经脱下了皮甲,换了身衣服,见他进来,便问道:“九郎怎样了?没事吧?”
方靖远摇摇头,说道:“没事,他就是那样,尤其是小小不在这儿,没人管着他,就愈发任性。看来他这身明光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