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世家豪绅,如今竟然沦落到要出卖族中子女去维系门面的地步。
只是当初被他们顶替了会试名额还给卖了出去的裴三郎逃走之后,裴家的名声就江河日下,裴七郎会试失败,只在县衙里当了个不入流的小官,如今眼见着新官上任,就急急地赶来送礼,想要讨个好差事。
可惜他只知领兵的女将,海州狸中也多是女子,却不知宋军的军纪之中,头一条就是禁绝奸淫掳掠,这一条违反者是立斩无赦。海州军中无论男女,都曾见识过魏胜和岳璃整顿军纪的手段,压根没人敢在这时候犯禁。
更何况,照着扈三娘的说法,那是见惯了海州军中的男儿,看这些还傅粉涂脂的少年郎,简直犹如白斩鸡一般,淡而无味。那种故作风流的姿态,哪里比得上当年冠绝临安的小方探花一根头发。
岳璃刚进门就感觉到有人窥伺自己,回头扫了一眼,却见那两个吓得跟鹌鹑似的少年,未做理会,便进了议事厅中。
扈三娘和魏楚楚抢着将裴家送礼的事说了一遍,最后扈三娘还添油加醋地将裴家事都给爆了出来,才意犹未尽地说道:“原来裴押司这是衣锦还乡,来报仇雪恨的啊!这裴家人的戏还真足,若是让章玉郎晓得,定然能写出个新话本来,肯定能风靡临安城。”
魏楚楚听得眼睛一亮,好奇地问道:“三娘还认得章玉郎?可是那位临安城讲浑话写话本一绝还考中了进士的章玉郎?我最喜欢看他写的话本子了,每次有新话本出来,我都得托人买两套。一套留着收藏,一套自己看……”
岳璃听得无语,不禁扶额叹息,“楚楚……”
“啊!将军我错了!”魏楚楚立刻道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属下一时忘形,还请将军见谅。”
岳璃见她诚惶诚恐的样子,也不再计较,“都是自己人的时候倒也无妨,若是在外人面前,你还得多跟三娘学学。尤其是不能轻易让人知道你的喜好厌恶,否则被人针对利用,或是投你所好,套取情报,你自己想想会有什么后果。”
“属下知错了!”魏楚楚吐吐舌头,心有余悸地点点头,不敢再多说半句了。
岳璃转头对扈三娘说道:“既然这是裴家的人和礼物,那就送去给裴三郎,让他自行处置。想必……他应该比我们更懂得如何处理这些人和事。”
“遵命!”扈三娘笑吟吟地接下任务,得意地冲着魏楚楚一笑,带着人离开。这种有热闹八卦可看的任务,她是最乐意不过的了。
魏楚楚酸溜溜地露出羡慕嫉妒的眼神,直到岳璃轻咳了一声才回过神来,“将军……”
岳璃无奈地看着她,“你想去,就跟着三娘一起去吧。不过得管好自己的嘴,多看少说,记住了吗?”
“记住啦!”魏楚楚转忧为喜,欢快地应了一声,一溜烟跑去追扈三娘。
岳璃让人带路找到徒单习烈的书房,自己研墨铺纸,将今日之事一一写了下来,才发现这封信足足写了十多页,加上前几日在河堤露营时草草写下尚未发出的信件,足足有十来封。
若是就这样派人送回去,被人看到自己天天写信给夫君,或许也会像扈三娘她们一样,在背后偷偷笑她儿女情长吧?
可这分明也是方靖远的要求,让她事无大小,每天要给自己写信,他也一样,会每日写了信,攒足十日就随着快马通讯一起送来。
想到明日就能收到他的信,自己写的这些信也当一并寄回去,岳璃就下意识地打量着徒单习烈的书房,想要找个可以装这些信件的盒子,好将其密封起来,免得被人私自偷看了。
徒单习烈的书房里其实没几本书,这里也不知是哪一任齐州将军的府邸,被金人占领后,亦未曾好生维护,这书房的书架原本用的是上好的红木,看这房间的大小应该有好几个,可如今只剩下靠墙的两排书架,上面还有些被刀劈砍过的痕迹残留,除了几卷兵书之外,就剩下些空荡荡的木盒,也不知是徒单习烈在离开时带走了这里的贵重物品,还是阿剌木在离开前先处理了这里的信件和公文。
岳璃皱着眉,走到书架前,一一检查着上面的物件,视线忽地落在其中一个约莫一尺多长,三寸来款的长条形木盒上。
那木盒的颜色和用料和书架一模一样,显然是出于同一时期,原本应该还有个锁扣,也被人用刀劈开,盖子坏了一半。岳璃上前小心地打开盒盖,里面同样是空空如也,可不知为何,她忽地心头一动,伸手拿了一下,想将它拿起来。
可她稍一用力,那木盒竟然纹丝不动,岳璃愣了一下,手下又多用了几分力,若是搁在其他地方,别说这么个木盒,只怕整个书架都要被她给掀翻了。可那木盒竟是如同在书架上生了根一般,根本拿不起来。
这就奇了怪了。
岳璃后退了了几步,神色凝重地打量了一番这间书房,又走出书房,从外面看了看这件书房和隔壁书房的距离,感觉这两间房之间应该不存在夹墙,否则以那书房被破坏的程度,早就被人发现。
她想了想曾经听说过的那些机关术之说,最后还是决定再去试一试。
这次认真检查了一番,她才发现,原来最后这两个书架能保存下来的原因,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