踮起脚尖来朝贡院门口张望,想要争取第一眼看到使君的模样,看看许久不见的使君,可是被这些人累着了气着了形容憔悴了?
这些回去一说,都是妥妥的谈资,定能成为街头巷尾最受欢迎的说话人。
就连那个被人质问得神色慌乱的戴孝妇人,也忍不住抬起头来,期盼地朝门内望去。
然而,但是,并没有本人出现,声音是从里面知行楼的三层传下来的,方靖远站得高,看得远,下面那些人的动作早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那几个帮忙“抬棺”的人在听到他声音时,下意识靠近棺材的动作,更让他确定了几分。
“科举乃是国之大事,凡有扰乱科场,夹带舞弊,造谣生事者,杖责三十至八十,徒千里。本官早就跟大家说过,希望大家不要随意传话,散播未经证实的消息。不造谣、不信谣、不传谣,才能保障海州来之不易的安宁生活。”
“至于造谣生事的人,大家最好远离,以免遭受池鱼之殃……”
他正式露面一说话,下面的人都看到了他的位置,抬头仰望时,看到楼台上身着绯色官府的使君,依旧清朗俊逸,萧萧肃肃如青竹玉璧,看得人都几乎挪不开眼去。
而那些戴孝的“亲友”却立刻眯起眼来,朝着那具棺材伸出手去——
“嗖!——”
“咚!——”
“啊!——”
惨叫声骤然想起,惊得周围的百姓都下意识后退,幸好刚才在方靖远说话时,他们已经离开了那群披麻戴孝的人,所以当这时突然从贡院高高的围墙翻墙出十来支箭将那几个人的手钉在了棺材盖上时,没有一个百姓因此被误伤。
而那妇人刚准备朝贡院大门扑去时,旁白边突然冲出个女子来,正是海州狸的女飐高手扈三娘。
扈三娘抓住她的手腕,一弯一折,那妇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跟先前的声音判若两人,让旁边那些本想上前打抱不平的人都望而生畏。而扈三娘接着一把抓住她身上的麻衣,刺啦一声撕开,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露出她藏在衣袖中的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
“真的是刺客啊!”
“好大的胆子!”
“难怪有那么多谣言呢!居然还说使君逼死考生,怎么可能!”
“就是就是,我压根就不行呢!使君救了多少海州百姓,连外来的流民都给饭吃给工作,又怎么会为难这些考生?”
原本打算来看看放榜情况的考生们默然无语,只有做过这份解试考题的他们,才真正值得,什么样的为难让人有苦都说不出。但终归要难大家一起难,最后录取反正也是按比例,那么矮子里面拔将军,他们说不定也还有希望。
而那些刺客们则是彻底绝望了,扈三娘按倒那妇人夺下她的兵刃时,他们被箭矢已钉在了棺材周围不说,哗啦啦冲出的士兵已将他们团团围住,其中有两人还拎着巨大的水桶,冲过来二话不说就倒在了棺材上。
岳璃走到他们面前,一锤下去,将棺材砸得四分五裂,无论是上面的刀剑还是下面的火药包,都水淋淋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那些刺客刚抽回手来,脖子上已经架上了明晃晃的钢刀,只要稍微一动,就有道血痕出来。
饶是如此,仍有个人不顾架在脖子上的到,忽地怒吼一声,朝岳璃扑了过去,刀锋划过他颈项时,流出的血竟已是黑色。
“小心!”
扈三娘和其他士兵都惊呼了一声,那人在冲出去的同时,脖子已被收手不及的士兵割破,可他竟然悍不畏死地冲了上去完全是一副要跟岳璃同归于尽的架势,谁也没想到这些刺客里竟然还有如此凶悍之人,都吓了一跳,却已来不及阻拦。
岳璃看到他双目翻白,颈间流出的黑血里,隐隐还有东西在蠕动,不等他扑到自己面前,就双锤一轮直击他腰腹之间,将他整个人砸出去数十尺开外,重重地摔落在一旁,而她跟着一个箭步冲过去,从腰间取出火折子迎风一晃就点燃火苗,朝着那人身上扔去。
围观的众人都被这一惊一乍吓得倒吸一口冷气,更没想到她居然当众火烧活人……那人还在翻滚挣扎,身上的衣衫却已呼呼起火,只是他喉管被割断,发不出惨叫声,只有“嗬嗬”的怪叫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岳璃跟着说道:“他身上有毒虫,中人必死,不要靠近!”
刚想吐槽她手段狠毒的人,瞬间被噎住,脸上火辣辣的有点疼。
其他的士兵们看到那个在火中挣扎的人身上钻出来的毒虫,刚一冒出来就被火烧得卷曲成一团,饶是如此,所有人都能看到那些黑色的虫子身上的磷光,只觉得浑身发毛,不寒而栗,下意识地将自己手下的刺客赶紧踹倒在地上,挑断他们的手筋脚筋捆得严严实实,然后一个个都退避三尺开外,免得他们在作怪弄出些什么毒虫毒药暗器来,他们可没有岳将军那般敏锐的观察力和超卓的身手,刚才随便换个人都得中招,下场只怕不比地上那位能好到哪里去。
好在其他刺客身上没再出现同样的问题,只是被捆绑前搜身时,同样也搜出了不少的暗器来,跟被扈三娘折断手臂的那位“孝妇”相差无几。
而围观的百姓则被冲出来的士兵用肉体连成的围栏挡在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