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魄散,都朝着城门处跑了过去,哭天喊地,谁也顾不得谁。
可他们都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沂州守军更不可能打开城门了。
否则城门一开,金兵铁骑追着他们冲进城去,那进城也一样是死路一条。
“天啊,老天爷这是要赶尽杀绝了我们吗?”
一些百姓绝望地干脆跪倒在地上,手无寸铁的他们,等到金兵铁骑过来,根本毫无抵抗之力,就会被踩踏成泥或者当成瓜菜一般砍杀殆尽。
“放箭!——”
“开炮!——”
城楼上忽地传出两个声音,刚劲浑厚,沉稳有力,随着这两声令下,城头上猛然响起几声巨响,一排排长箭和斗大的石球朝着疾驰而来的金兵铁骑飞去。
那些金国铁骑先前一直在城外骚扰,辛弃疾顶多让士兵们放箭驱逐,尽管在城墙上占有优势,可射程同样有限,毕竟大宋士兵的臂力和弓箭尚比不上金兵铁骑。徒单习烈本想控制在宋军的射程外,先以飞骑射箭收割一批难民,看宋军肯不肯开城门放人。若是不肯,他们就直冲过去,顶多扛过宋军一轮箭阵,以他们的马速就可以抵达城墙之下,到时候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屠戮这些难民,看他们还能否忍住。
战争,原本就比得是谁更能狠下心,谁更能杀人。
可徒单习烈没想到,原本最多三百步射程的宋军,这次突然放出的是大杀伤性的远程床弩,一排十八支箭,一架床弩就可以同时射出两排三十六支箭,城头上他们不知藏了多少架这种可怕的重弩,眼看着那比寻常箭支更粗更长的弩箭疾射而来,哪怕到五百步外丝毫不见减弱时,他方知上当。
先前的示弱和隐忍,都是为了此刻的屠戮吗?
“分散!快闪!——”
可是已经晚了,那一排排利箭,犹如割韭菜的镰刀一般,所过之处,人仰马翻,那箭势之猛,甚至能穿透人的身体,有的撞在后面的马和战士身上,有的则直接翻下去被钉死在地上。
只有在侧翼箭矢范围之外的人幸免于难,可听到徒单习烈的命令,也不敢再向前冲,只能分散朝两边奔逃。
而后面那些骑兵则忙不迭地勒马后撤,可还是有些收势不及的撞上了前面倒下的人马,或踩踏或跟着翻到,乱成一团。
正值此时,后面飞来的石炮刚刚好抵达。这些石块大小不一,大如斗,小如卵,从城墙上被石炮射出,虽然没有弓弩那般穿透性的杀伤力,可这些都是经过处理的石块,砸入骑兵阵中,落地开花,正好迸裂开的碎石都打在了马匹的腹下,那是这些战马毫无防护最薄弱的部位,一旦被击中,都痛得人立而起,将马背上的骑士都跟着掀了下去。
“撤!——快撤!——后撤!——”
徒单习烈目次欲裂,哪里想到辛弃疾竟然藏了这么一手,那些在城下嗷嗷待哺的难民原本是他给辛弃疾出的难题,如今却变成了辛弃疾留给他的诱饵,当他以为自己可以故技重施之时,就已经注定了这次的失败。
“哪里逃!——”
徒单习烈调转马头,正准备逃走,却忽然听到一侧传来一人的厉喝声,下意识地向下一趴,几乎贴在马背上,一支利箭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带走了他的一绺头发不说,后脑勺上还火辣辣地疼,用手一抹都是一把血。
他心有余悸地朝着利箭飞来的方向一看,竟是一队宋军的骑兵,打着“霍”字大旗,为首的那人刚刚将弓箭挂回马鞍侧钩,有提起一把丈八长戬,朝着他这边直冲过来,一路上所遇到的金兵,不是被他挑翻或劈落马下,就是被他身边的两个刀手斩落马下,一队人呈三角箭头阵型,直冲入金兵阵中,那些金兵被先前的箭雨和飞石射得乱了阵脚,一时间竟无人能挡。
“霍千钧!”
徒单习烈恨得直咬牙,正准备上前迎战,却被身边的亲卫拦下,“将军,眼下敌众我寡,不能力敌,我们在此断后,请将军带人先撤!”
“请将军先撤!”
“不要放走了那条金狗!”
霍千钧一直盯着他这边,他早就忍了一肚子的火气,先前从千里镜中,就看到这厮竟然和霍小小在一起,想必那个被霍小小从岳璃手下就走的金国贵族就是他了,捡了条命回去,竟然还有胆子来扫荡山东的地界,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他就非要杀了这条疯狗不可。
那些金兵在起初的慌乱过后,除了失去战马和倒地不起的,都汇聚在了一起,挡在了徒单习烈身前,哪怕霍千钧他们气势汹汹地杀来,杀了一拨又有一拨涌上来,一个个俱是悍不畏死,双方渐渐形成了僵持之势。
眼看着徒单习烈被亲兵掩护着就要逃走,霍千钧心下大恨,虚晃一招策马朝旁边一跃,将那些金兵交给身后的骑兵,自己则从马鞍另一侧取出一把火枪来,从腰间的鹿皮革囊中掏出两枚弹丸填入弹仓,用火折子点燃引线,朝着徒单习烈射去。
众人只知道宋军的火枪厉害,却从未见过这等火枪之力。这还是霍千钧想着自己当初两次险死还生,都是因为方靖远给的宝贝,便求他帮忙给做了这种威力奇大的火枪,只可惜这种款式还处于实验阶段,尚未大批量投产和装备,加上发射的速度并不快,大部分人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