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
朱熹似乎也被他描绘的前景和画出的大饼所吸引,不禁感叹道:“久仰方使君能言善辩,今日在下终于领教到了。”
方靖远摇摇头,十分诚恳地说道:“朱兄误会,我这不是花言巧语地辩解和欺骗,而是切切实实在做的事。朱兄若是不信,这几日可以随我在书院各处转一转,看看我们书院的学子到底都学什么,做什么。想必届时无需我多言,朱兄便自有结论。”
他说得如此笃定,朱熹也只得点头,说道:“那就有劳方使君费心。”
“客气客气!只要你愿意留下跟我们一起研究物理,想看什么都没问题。”方靖远笑眯眯地说道:“正好过几日工学院和农学院联合设计的水库模型就要完成,朱兄也可以跟着看看,如何利用水库来解决旱涝灾害的问题。若是这次模型成功,那么等山东稳定后,便可以此为基础,治理黄河水患……”
“果真?”朱熹大为惊讶,“黄河水患是百年难题,若是云台书院的学子们可以解决这一难题,当真是功在千秋啊!”
“过奖过奖,其实不光是水患问题,综合水库方案不光要解决水患,还要解决旱季用水和立体养殖,以此增产增收,才能保证江北的粮食供应。”方靖远叹道:“先前海州流民缺粮,都是靠江南粮商一力支援,可若是北伐之际,都指望从南方运粮供给,只怕杯水车薪,难以保证及时供应。所以山东河北河南的万顷良田,无论如何也要先拿回来才是啊!”
朱熹这会儿看他的眼神,已不再是先前的考量和怀疑,而是跟见鬼差不多。
“方使君深谋远虑,实在令下官佩服,下官亦愿在使君治下,尽我所能,为北伐出一份力。”
方靖远顿时大喜,忍不住伸手握住他的手,殷切地说道:“若能得朱兄相助,实乃海州之幸。亦朱兄之大才,留在国子监管教那些学子,着实是大材小用,待我修书一封,向官家请旨,待今年京东路解试过后,朱兄卸了解试监察之职,便留在海州吧!”
朱熹尚有些不习惯他如此热情,略略有些矜持(羞涩)地说道:“固所愿而,不敢请耳!只是……不知使君可否让我暂住在书院之中,随时可出入藏书楼,此间之书,尚有诸多未曾见闻者,着实令人难以释手啊!”
“没问题!”方靖远拍拍胸脯说道:“你尽管留下,想看多少看多少。这藏书楼中也有宿舍,吃饭可以在学院食堂,但朱兄除了读书之外,每日尚需留出一两个时辰,给书院的学子上课,不知可否?”
包吃包住包看书,就能拐来一代宗师做导师,他简直是赚大发了。
“有何不可?”朱熹笑道:“只要方使君不怕我‘掰正’海州学子便可!”
方靖远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人各有志,书院上千弟子,有愿意研究杂学的,也有一心贡举的,朱兄学识广博,若能指教一二,他们都受益匪浅。否则都跟着我这般学下去,就算过京东路解试,到临安会试之时,只怕也难入考官之眼啊!”
朱熹摇摇头,说道:“那倒也未必。我此番前来,正是因为官家下旨要改革科考内容,除四书五经之外,再增加算学律学等学科内容,我等原以为此举实乃舍本逐末,但到云台一行,方知宇宙天下之大,物理之博大精深,岂能再坐井观天?待我回临安之时,必将此间见闻写与《大宋朝闻报》,让天下人都知道云台之光。”
方靖远不是没想过投稿给《大宋朝闻报》,可他的文笔有限,辛大佬又忙于在山东征伐,更何况辛弃疾和他无论从年龄还是在文坛的地位,都远不及朱熹,辛弃疾身上还有着北地归正人的牌子,都不受南方文坛的待见。就算陆游肯开后门给他们过稿,这稿子发出去能不能引起水花和认同,犹未可知。
所以他才一等再等,不断完善着云台书院的各项建设,从观星台、望远镜到最新建成的地球仪,以及工学院的水库模型,医学院的中成药,农学院的新型农具和改良作物……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然后朱熹就来了。
简直就是老天爷,哦不,天子送来的东风,不光能写会算,还懂易经八卦,理学大师,如今还是个刚刚进入政坛,锐气蓬勃,充满理想和斗志的年轻人。
敢想敢做敢说敢写,正是我们需要的人才呐!
“多谢朱兄,那以后给《大宋朝闻报》的稿件,就要有劳朱兄。”方靖远简直求之不得,又忍不住握手答谢,“我一定会为你争取更多稿费,啊不,谈钱太俗,朱兄不如在云台落户,还可以接妻儿过来,方便照顾。当然,若是觉得江北不如江南生活舒适,就当我没说过便可。”
朱熹说道:“原本我也曾以为江北面临金兵铁骑,朝不保夕,可直到进入海州,所见所闻,百姓安居乐业,鳏寡孤独皆有所养,云台书院招生不拘一格,如此繁华盛地,比之江南各州,有过之而无不及。使君既然欢迎,在下自是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禁笑起来。先前各自的心思,此刻尽数解开,反倒因意气相投,心生向往,比寻常君子之交,更多几分惺惺相惜。
“若是估算不错,今夜丑时或有流星雨,自东南方而来,朱兄可以观之。”方靖远热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