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发现他是真的乐在其中而不以为辱,这才接受下来。
只是等下了水,他反倒叫她也“礼尚往来”时,才知道这家伙早有预谋,难怪要将随侍都留在别院,一个都不肯带来。
只是人家是“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她虽然最后也被折腾的浑身酸软,可力气一点儿也没少,最后反倒成了她“服侍”方靖远更衣,两人换上浴袍,包起了头发,点燃碳炉后,一起围着锅子开始涮火锅。
“这锅子倒也方便,不需要多少手艺,就能吃到如此美味,多亏你能想出来,如今不光是海州,听说临安和其他州府也都有人卖这种锅子了。”岳璃吃得赞不绝口,对方靖远的创意十分赞赏,他们两人都不擅厨艺,若非如此,今晚在山上累了还真不好找吃食。
方靖远并未居功,给她舀了一勺鱼片,说道:“这种吃法古已有之,最早是在行军之时,在野外无锅无灶,就有人用头盔涮煮食物,因为火力不足,就十分讲究刀工,所谓治大国如烹小鲜,这治国和做饭,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岳璃闻言默了一下,将他盛来的鱼片吃的干干净净,方才问道:“元泽是担心,官家对北伐之事有所保留?”
方靖远摇摇头,说道:“我倒不是担心官家,我担心的是其他人。官家北伐的决心,绝不比我少,可是他在朝中掣肘甚多,而那些江南的士族,并不希望以倾国之力北伐,影响到南方的经济。”
“他们只看到眼前的这一点小利,却看不到未来的威胁啊!”
“未来的威胁?”岳璃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是北方的夜空,如今已过了十五几日,半弯月在空中,仍可清楚地看到北方的几颗星子。“你担心完颜雍稳定了政局之后,会派更多金兵南下征伐?”
方靖远叹道:“我担心的不是他,而是更北方的草原。那些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这几年的冬日又格外漫长苦寒,能经历严寒考验活下来的,都是最勇猛的骑士,而他们只要不改变这种生活方式,就会越来越强大,而我们的边军日益糜烂,这样下去,早晚都会重蹈覆辙啊!”
岳璃伸手握住他的手,从知道他有了后世记忆之后,她才明白为何他如此不惜自身地赶赴海州经营,他担心自己赶不及,就会重现历史的悲剧,作为一个知道未来的人,他背负了比别人更多的责任和压力。
“有你在,有我在,我们一起努力,绝不会……重蹈覆辙!”
方靖远点点头,望向山下,山下的点点灯火,都是云台书院的学子们秉烛夜游的风景。
“是啊,我竭尽所能,就是希望能多改变一点。如今有辛幼安在山东,能召集山东的义军对抗金兵,再拿下胶东半岛后,我们就有了真正可以北伐的底气。”
唯有山东和淮东的田地充分开发,可以就地屯田征粮,才能让北伐军彻底摆脱地南方粮草供应的依赖,否则只要军需捏在南方那些人手里一日,他就随时有可能像岳飞一样,面对临门一脚的胜利而被迫后撤,功亏一篑。
这一日的春游盛会,光是与会文人的诗词画卷,便汇集成三册,方靖远安排人在次日就开始排版印刷,待到七日后散园之时,还带着墨香的诗集和画册就送到了每个参会文人的手中,这是由他出钱赞助,免费赠送,让众人愈发感激涕零,带着方使君亲笔题跋的《云台诗集》、《云台画集》依依不舍地离开海州,各自还乡。
起初各地书院还觉得方靖远这番小题大做,是为了云台书院做宣传,并不以为然。因为各家书院的门槛都不低,在他们看来,“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而云台书院却将读书人和匠人、大夫等混为一体,同住在一个书院中,杂学甚至比专攻科举的人还多,简直就是走了旁门左道,跟他们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可偏偏云台书院是由当初的海州制置使,如今的京东路转运使方靖远亲手创建,如今整个京东路的十二个州府都在他的管辖之内,他作为主考官,解试的题目自然也是由他决定方向,就让各家书院十分郁闷。
不跟着方靖远的思路走吧,就怕连解试都过不了,拿不到解试名额就无法参加临安会试。可若是跟着他的思路走,被杂学耽误了进学,与临安那些主考大人的思路大相径庭的话,又难以在会试出头。
正在左右为难,做最后的考前动员时,方靖远突然搞了这么个春游盛会,大家不得不去,起初还以为他只是想看看京东路准备参加解试的人数,等到了之后,方才知道,方靖远是在做考前动员大会。
既是动员大家专心应试,无需分心,也是号召考生发挥所长,不必为应试而放弃自己的特长,就算临安会试折戟,海州乃至京东路依然有很多地方等着用人。就连特地从临安游学至此的几个太学生,也说临安如今有官家亲自下场,带着大家在讨论科考的出题范围,不拘于四书五经,增加的时务和判诰表等场次,不似以往只做参考,而可以与经义策论一并计分,这样就给了那些偏向律法和算术经济等科目的学生出头的机会。
各家书院收到回去的学生如此反馈,俱是一惊,终于明白了方靖远在当今天子心目中的地方,竟是不亚于那些朝中老臣,难怪总有人传言,说正事因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