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随从才发现问题麻烦大了,若是完颜允成醒来发现自己差点已经成了个太监,那他们这些人肯定一个都逃不了掉脑袋的下场。
这个锅他们不能背也背不起,就只能去找宋国的麻烦,还得赶在完颜允成醒来之前。
然而,没有豫王的身份,他们连太常寺的寺丞都见不到,更何况是朝中高官乃至皇帝赵昚。
就连他们抗议被人袭击导致豫王完颜允成受伤,都只得到一个冷冰冰的答复,“哦,行凶啊,人家说是见义勇为呢!人就在你们隔壁住着,要讨个说法,自己去找吧!他们是瀛洲使臣,跟你们一样,不属于我们大宋子民,自然不归我们管辖,请恕我们——爱莫能助。”
段雄差点被噎死,转头回驿馆一看,隔壁的院里的确住进了人,还是一群花里胡哨的女子,簇拥着一个打扮的“不男不女”的高帽男子,好像就是在茶楼里见过的那位“主君”大人,刚准备去讨个说法,就看到一柄金锤从面前飞过,转了个圈又飞回那人身边的一个黑衣人手里,顿时吓得矮了一大截,哪里还敢说话,屁滚尿流般逃了回去。
“那些瀛洲人太凶残了,还是等王爷醒来再做打算……”
“王爷醒来若是知道自己……岂不是要先砍了我们的脑袋……”
“还是要宋人赔偿……”
“没错,这是宋人的地方,出什么事,不管凶手是谁,他们都得给给说法!”
几个随从七嘴八舌地议论了一番后,完美诠释了“欺软怕硬”这个词,一边讨论着,一边狮子大张口地写了份气势汹汹的书函,准备送去太常寺,要他们负责交出凶手,还要赔偿大金豫王完颜允成的身体损伤及精神损失等等,合计约三州之地和一百万贯。
仗着岳璃在身边吓走了金人的方靖远,在隔壁听岳璃实况转播了那边的计划和方案,冷笑不已。
“想得还挺美啊,就那头金猪……也不拉出去称一称,他值这个价吗?”
“先生,”岳璃问道:“可要我再去揍他们一顿,把这封书信毁了?”
“不用。”方靖远笑眯眯地说道:“不但不能毁了这封信,最好让他们顺顺当当地递交上去,让那些相公们也亲眼看一看这些金狗的嘴脸,看他们还能不能说得出‘以和为贵’,‘社稷为重’的屁话来。”
就算赵昚先前借着跟太上皇角力之机,清理了一批老臣,可现在大宋朝堂上的议和派仍然占据多数,毕竟自从宋金议和,赵构付出了岳飞父子的性命和大笔银钱,换回了自己的母妃和十几年的太平日子,早已养得肚满肠肥,满心满眼都在算计着如何能多收点银子,连武举都荒废了好些年,哪里还提得起打仗的精神。
若非如此,去年完颜亮南侵时,也不至于一败涂地到虞允文在采石矶挺身而出才稳住局面,所谓千金易得,一将难求,被养肥的身子和养懒的性子哪里还能上得了战场。
要北伐,不光是要选拔将领,训练士兵,还得敲打下这些文臣,让他们真正感受到危机和北伐的势在必行,才不会在未来前方作战时在后方拖后腿甚至捅娄子,这种事,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干了。
要杀威,就得先下手为强。
果不其然,朝中大臣次日上朝时,看到这封“义正言辞”声讨赔偿的书函,一个个都惊呆了。
辛家茶楼出事后很快被封锁现场,都是殿前司和御前侍卫处理善后,外面的人虽然看到金国使臣气势汹汹地闯进去,满脸是血地被人抬出来,但并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就算是茶楼里一楼大厅的茶客和舞台上说唱的艺人,也只看到小二和完颜允成先后从上面摔下来,二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除了完颜允成一行人,就只有赵翎和杨念瑾最清楚。
剩下的知情人,除了辛家茶楼的,就是武学的人,早早就跟方靖远对好了台词,一个个演技一流,口口声声都说是完颜允成调戏瀛洲使者的人,双方互殴后,完颜允成失足坠楼,人家还出手相救,是完颜允成自己的手下抢了银索后又把人摔下去,关别人什么事。
总之,一句话:没关系、不承认、不负责。
瀛洲使者是什么人,何时来的临安,朝中都无人知晓,禀报到赵昚那儿,赵昚也只是“称病”懒洋洋地坐在龙椅上,让相公和众臣自行商议,出结果后再行禀报,他也想像方靖远一样,“钓”几条大鱼看看。
众臣就愈发为难,当堂就争论不休。
有人建议直接将瀛洲使者一行人绑了交给金人,左右是他们之间“互殴”与我们大宋何干?
可又有人说,“金人上书就是要我们赔偿,绝口不提瀛洲使者之事,分明只是借机勒索,我们交不交人,他们都不会少要钱。”
“若是不赔,那他们就有借口南侵……我军去岁业已伤亡过重,朝中又无领兵大将,只怕……”
“这仗打不得啊!不光没人,国库亦无钱粮支应,连今年的岁币尚未凑齐,若是开战,粮饷军备从何而来?”
“可他们不光是要钱,还要地!”张浚已是气得吹胡子瞪眼,“海州是魏胜夺回来的,若不是他们在金人背后牵制,完颜亮哪有那么容易兵败?现在我们若是过河拆桥,交出海州和魏胜,那北方各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