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眯成缝,闪动着精亮的光芒,“元泽既然说了由他负责,当然就交给他了。对了,元泽贤侄啊,听说你给兵部设计了一个新型神臂弩?皇上还把你从御史台调去了工部?那这神臂弩……嘿嘿,老夫这里的收藏还正好缺那么几把……等会你和这位小岳兄弟一起留下用饭,我让你伯母准备些好酒好菜,咱们叔侄今晚不醉无归!”
“神臂弩没问题,但吃饭怕是不行。”方靖远答应得极为痛快,然后赶紧冲岳璃使眼色,“既然小岳兄弟已选好兵器,我就先带她回去还有要紧事,改日等做好了神臂弩,再来向伯父赔罪!”
“有什么要紧事?能比跟伯父吃饭更重要?”霍老头又吹起了胡子瞪起眼,“方元泽你也二十出头了,你父母不在,这婚事就得靠你伯母帮你张罗……”
“元泽明白,只是九郎的婚事都未曾定下,元泽岂能越过他去?”方靖远立刻祸水东引,闪身让开,把霍千钧给推出来,“伯父既然将金锤赠给小岳,我若是再不尽快解决掉那些成日里盯着我的钉子,岂不是给她和家人添麻烦?”
霍老头闻言立刻点了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得给他安排得妥当些,若是有问题,就让人来找老夫!”
方靖远当时见他失口说岳璃“太像了”时,就知道他定然认得岳家人,如今皇上虽然已下诏赦免岳家人,并派了辛弃疾前去传旨,但只要一天人没回来,岳璃这私自离开流放地的,就是死罪。
不过她既然敢北上投军,想来是换了身份,但今日既然霍老头见了她能认得出,那临安城中想必也不会少了其他能认出她的人。
所以带她解决身份问题,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
当然,逃避被霍夫人抓住相亲之事,是说不出口的另一方面。
几乎从他和霍千钧和好之后,但凡来霍府,都能感觉到从他进门开始,就有若干道目光追随着他,一回头就看不到人影,可依稀可见女子的裙角翩飞,隐约有嬉笑声传来,他就只能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权当没看到没听到更加不知道那些霍府的女儿家们打的什么主意。
如今在临安城的未婚男子里,他应该是女儿家心目中数一数二的人选。
有房有(马)车,父母双亡,天子近臣,前途无限不说,还洁身自好,家中出了个门房之外,连个侍婢都无,甚至还有人因此传他有龙阳之癖,搞得霍千钧还特地来跟他声明只做好兄弟,绝无他念,气得他给了面新制的银镜给这厮,让他自己去照照镜子。
结果第二日就传出消息,说方探花已经放出话来,若要娶妻,定要娶个比他自己生的更好看的……方靖远差点想跟霍千钧割袍断义,把他说得跟水仙花一般自恋,简直太破坏他身为男子汉的形象。
可没想到这消息一传出去,成日上门来烦得方靖远想在门口挂上“媒婆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的那些官媒私媒,几乎一夜间销声匿迹。
谁家要敢找媒婆去打听消息议亲,就会立刻招来群嘲。
“哎呦,你家小娘子生得如何花容月貌,能胜得过小方探花?”
“人家小方探花可说了,若要娘子不如他,又何必娶妻?”
听到这种说辞的时候,方靖远都是懵的,“我说过这话?”
霍千钧当时十分肯定地点头,“我十六妹上次让我问你来着,想送你个荷包,你当时说的啥?”
“丑拒。”方靖远努力回想了一下,对霍千钧的亲妹庶妹堂妹表妹一大堆实在没有具体印象,只记得貌似有人给他砸荷包被他扔了回去。可那时习惯动作……当初他上高中大学时有人送情书,他也一样直接拒收,习惯性随口吐槽,没想到会被人诠释成这般……
好叭,能让耳根清净,他也就认了,他可没打算在习惯这里的生活前,就先被个陌生的小姑娘绑定。一想到自己这二十来岁外壳下还是个近三十岁单身狗的灵魂,要跟个十五六的小姑娘结婚生子,他就接受不能,自然是能拖就拖,能拒就拒。
可现在看霍老头把主意不光打在他头上,似乎还盯上了岳璃,而且……这些霍家人是不是真的都眼瞎啊,看不出岳璃是个妹子吗?二十岁没成亲,男子还好说,女子在这个时代超过十八不嫁可是要交单身税的!
而她现在的情况,显然连她自个儿都没把自己当妹子,还打算学花木兰从军,这是要注孤生的节奏啊,岂能被霍老头带着去祸祸了那些小姑娘?
岳璃虽然不明白方靖远为何一听要在霍府吃饭,就跟被狗撵的兔子似的忙不迭地带他告辞,但还是从善如流地跟着他向霍老头和霍千钧告辞,并再三承诺自己会赔偿给霍家兵器库造成的损失,这才满怀喜悦地拎着那对擂鼓瓮金锤跟他回家。
莫名地,对这位小方探花,就有种信任感。或许是因为对方着实没什么威胁感,而且生得又好,看着赏心悦目,自然想不出他能有什么坏心眼。
更何况,他似乎已经知道自己的来历,还肯帮她去张罗报考武举的事,这么大的人情,她若是推三阻四犹豫不决就太不知好歹了。
只是到了“方府”,岳璃才松了口气。这里没有霍府那般奢华豪阔,仆婢如云,一进小院三间正房两间厢房,统共就两个下人,还是一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