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说的,他们能旁若无人的闯入魔宫、能毫不在意的在这里和她说话,这就证明他们不怕她惊动其他人。
更何况,她面前的这个人……那是比整个魔宫都恐怖的魔星。
她刚刚的臆想,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她甚至忍不住怀疑最开始看到他们时自己重获自由般的欣喜。
她待在魔宫,最起码还能活下去,可如果是他们带走的她,一个秦拂,一个魔星,他们能让她留下性命吗?
苏晴月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她和秦拂两个人,一个沉浸在自己血海深仇般的假想之中,一个从头到尾压根没把苏晴月放在心上,像是根本活在两个世界。
秦拂从下山的那一刻起就把过往的一切都抛在了身后,如同他们之间莫名其妙的恩恩怨怨,如同她自己那注定般的命运。
可苏晴月却从头到尾都守着自己臆想来的仇恨。
在秦拂看来,她和苏晴月的恩怨在她刺向苏晴月并把她送进黑水狱时就结束了,从此天高海阔,她的心不被任何恩怨牵扯,她的脚步不为任何人停留,她和苏晴月从今以后大概也只是个见面不点头的陌生人。
可对于苏晴月而言,她被刺中那一剑时,却是真正仇恨的开始。
所谓作茧自缚,大概就是如此。
苏晴月惊疑不定,秦拂没有理她,衣袖中抽出了一条绳索,那绳索如灵蛇一般迅速困住苏晴月,绳索的一端牵在了秦拂手上。
苏晴月见状一惊,正想挣扎,秦拂牵了牵手中的绳索,威胁道:“你在我这里没什么信用,但我现在有要用你的地方,所以要么你被捆住,要么你和他们一样被弄晕,你自己选。”
苏晴月:“你……”
秦拂不想听她说其他的,迅速替她决定道:“行了,我就当你选第一个了,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
然后她转头去看天无疾,扯了扯手中的绳索,说:“人我已经捆起来了,我们现在去哪儿?”
天无疾:“去……”他顿了一下,慢悠悠的说:“去魔族召请天道的地方。”
秦拂一怔,立刻想到了他们还在天琴城时沈芝芝口中天道降下预言的那个媒介。
但是他们这次来不是在查苏晴月到底有什么不对劲、火浔为什么突然要封她为魔妃吗?为什么又和天道扯上关系了?
天道觊觎正道的天之骄子不假,可是苏晴月此人别说天之骄子了,此时此刻一点儿灵力都没有,她有什么是能和天道有所牵连的?
秦拂满心疑虑,但现在苏晴月还在眼前,她也不好问出来,只能扯着苏晴月离开寝宫。
火浔存放天道媒介的地方离魔宫颇有一段距离,但天无疾却也不急,信步在魔宫里慢悠悠的走着。
秦拂被他影响,便也不着急,抬起看起了漫天的紫光。
只有苏晴月,她见两个人光明正大的就这么走出去了先是一惊,等发觉周围人仿佛都看不到他们时,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她试图做点儿小动作,可每次都是不等做什么便被察觉了,被天无疾用那似笑非笑的目光看了两眼,她心中一颤,莫名的就不再敢动弹。
然后,那个让人心中发怵的魔星一转头就又是笑意盈盈的模样,低声问正专心致志的看着天空的秦拂:“你很喜欢这个吗?”
秦拂点了点头,“我小的时候,有一次在河边见过漫天的萤火虫,就像现在一样。”
她年幼时值得记忆的东西不多,可河岸边的萤火虫,却是他幼年记忆中最鲜亮的一抹颜色。
天无疾偏头看了她一眼,说:“那等我们回去,我就在你的住处设下这么一个阵法,我试试能不能弄出更漂亮的天象,我们两个都喜欢的。”
秦拂立刻转过了头,似笑非笑道:“我们两个?”
天无疾镇定自若的点了点头:“我们两个啊,哦对了,还有姬涧鸣那小鬼,再加他一个也不多,那就我们三个。”
秦拂笑道:“我说这位道友,我们最开始的约定不是我替你梳理经脉、你替我治伤,之后便两不相欠吗?如果要说以后,怎么着也该是你回你的天衍宗做老祖,我回我的飞仙门打理俗物,这一南一北的隔了山川河海,怎么就我们两个了?”
天无疾眼睛也不眨的说:“那我就陪你回飞仙门,天衍宗又不缺我这个老祖,我自然是跟着你。”
秦拂哼了一声:“难道我就缺了?”
天无疾闻言笑得有些无奈。
这大概就是迟来的,关于他隐瞒身份的报复。
但眼前这个人却连报复都是可爱至极的。
她斜眼看着他,眼神中明明没有什么不满,却硬装出了十二分的挑剔,试图让他感受到自己的不好惹。
可这十二分的挑剔,到了他的眼中却都变成了十二分的可怜可爱。
他的心都软了十二分,声音也不由自主的又低又柔,轻声说:“你当然不缺,我们阿拂什么都不缺,缺的那个人是我啊,我缺你,阿拂看不出来吗?”
秦拂一顿,脚步立刻加快了起来。
……
没多久,他们就到了沈芝芝口中那存放着天道媒介的宫殿。
如沈芝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