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抿了抿唇。
在那黑雾连同那些金丹期的弟子们一起被卷入卷轴之前,秦拂隐隐听到了黑雾之中聂寒诀的怒喝和术法撞击到什么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听到了,还是潜意识之中自己的脑补。
可她却知道,他们绝不能在里面多呆。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突然想到了一点。
如果这次修真界大比之前秦拂没有突然结婴进入元婴期的话,今日的金丹期大比,站在擂台之上的理应有她。
而以她的修为,她必然是站到最后的那一个,所以无论这个卷轴是早一些被扔出来还是晚一些被扔出来,被卷入卷轴的人,都应该会有秦拂。
可一切变故就发生在秦拂结婴之后。
她结婴的事情,除了飞仙门,知道的就只有佛子和谷师叔他们。
飞仙门被秦拂治理的和铁桶一般,有什么消息轻易不会外传,佛子和谷焓真又都是守口如瓶的人。
也就是说,在今日之前,整个修真界都不知道秦拂已经是元婴期,参加的也是元婴期的大比。
所以,相比于魔族大费周章的调换了渡劫期修为的佛子都不能打开的魔器就只是为了抓八个金丹期弟子这个说法,秦拂更倾向于,魔族这是在做局抓她。
只不过他们唯一没想到的是,秦拂参加的并不是金丹期的比试。
这个猜测出现在秦拂脑海中的一瞬间,秦拂整个人手脚冰冷,头皮发麻。
她无比的笃定,她丝毫不怀疑自己的猜测。
毕竟,不管是多年前见魔尊火浔那一面时火浔对他超乎常人的怪异非常的态度,还是她发现天道在刻意偏向魔族和天道对自己的恶意,秦拂都有理由相信自己对于魔族的价值比那八个弟子大的多。
如此精密的恶意,如此光明正大的布局,秦拂在一瞬间的寒意浸体之后便是几乎要将自己灼烧起来的滔天愤怒。
她下意识的看向了台下,想去找天无疾。
她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找天无疾是在干什么,是想确认他的安危还是想在一种极端愤怒之中寻求能让她冷静的人。
可她却下意识的看向了台下。
然而目光投到台下的时候,秦拂却愣住了。
观战弟子的席位之上,天无疾原本坐在秦拂一眼就能看得到的位置之上,可如今,这个位置上空空如也。
而明明就在刚刚,秦拂下台去看卷轴的时候,她和天无疾有一瞬间的对视,天无疾还冲她点了点头。
如今不过是短短一会儿功夫,阿青他……去了哪里?
秦拂茫然四顾,视线移开观战弟子席位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却突然传遍了整个天衍宗,下一刻,整个演武台突然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不,应该是整个天衍宗都剧烈的晃动了起来。
这动静剧烈非常,甚至有地动山摇山河崩塌之势,秦拂眼睁睁的看着整座演武台从边缘处裂开了一个巨大的缝隙,缝隙直通地底,随即整块地面都开始下陷,不住的朝下倾斜。
她自己一个没防备之下都差点儿没站稳,更不必说观战台一众修为不到的弟子们。
秦拂站稳之后立刻一手扯住姬涧鸣,一手抓住一个顺着下陷的地方几乎就要滑到地底缝隙中的弟子,随手将她抛到一旁空地之上。
那弟子惊魂未定,可秦拂也没有功夫管她,这地动突如其来,许多弟子都没有防备,正处于险境。
秦拂立刻抽出断渊剑飞了起来,断渊剑极速在人群中穿梭着,将那些弟子一个个捞了出来。
参加大比的修士们见状,一个个开始学秦拂一般救人。
但是更加雪上加霜的是,那座悬浮在半空中的妖宫受到了波及,隐隐有摇摇欲坠之势。
秦拂见状,简直目眦欲裂。
妖宫并没有悬浮在天衍宗之上,但天衍宗外就是靠着天衍宗讨生活的万千百姓,如果妖宫真的砸了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秦拂几乎想都没想,手指瞬间触碰到了断渊剑上的红痕。
如果她再让煞气入体一次,或许能一剑碎了那妖宫。
秦拂正准备动手,早已飞向半空中的仲少卿立刻沉声道:“鹿白!”
他身后那个沉默的大妖走了出来,没等仲少卿说什么,垂首应了声是,随即指尖捏起了法诀,不过片刻,那妖宫立刻变小消失,被鹿白收进了储物戒中。
秦拂见状松了口气。
煞气不能轻易用,还有未知的敌人没有出现,如果这个时候秦拂先用了煞气,那等关键时候可能就要任人宰割了。
而另一边,几个掌门反应最快,将自己的弟子们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后,看着眼前的天衍宗不过一个瞬间就满目疮痍的惨状,脸色铁青。
天衍宗掌门沉声道:“佛子,劳烦您和我联手先救急。”
佛子双手合十道:“义不容辞。”
随即,掌门双手结印,微微上抬,下一刻,晃动的地面之上还在挣扎的弟子们瞬间被抬到了半空中,一边惊魂未定,一边茫然四顾。
而佛子却没怎么结印,可掌心却出现了一朵金色莲花,他双手微微下按,金色莲花被缓缓按到了地上,又逐渐融入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