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还是秦拂,就不可能的。
秦拂压下了心中的念头,转过了前面的拐角。
然后她猛然顿住。
月色之中,她看到前方他们暂住的茅草房外正站着一个人,背对着她。
那是一个清瘦的男人背影,腰间垂着一把剑。
但在这个地方,此地的凡人根本不会有剑的!
是沈芝芝手下的魔修?还是误入此地的其他修士?
可封印秘境的佛珠在沈芝芝手里,除了他们,还会有谁误入?
魔修!
秦拂直接冷下了脸,抽出腰间的剑,扔下了手中的柴,脚步飞转之间刺向那身影。
她灵力用不出来,但身手还在,几乎就在那捆柴落地的同时,秦拂的剑尖已然触及到那人的后背。
然后秦拂就看着这人用出了和她几乎相同的身法微微偏身,躲开了秦拂的致命一击,也露出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秦拂极其熟悉的脸,但此时此刻,却在月色下苍白到近乎没有血色。
与此同时,秦拂刺向他后心的一剑因为他的躲避刺向了他的右臂。
他下意识的还想躲开,但却在抬头的那一刻停住了所有动作。
剑尖刺破血肉的声音如此刺耳。
那张脸仿佛更苍白了两分,近乎透明。
秦拂一顿,自己停住了剑势。
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秦拂没有收剑,他也没有动,两个人维持着这么个近乎敌对的姿势两两相望。
秦拂面无表情,他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没有人说话。
好半晌,秦拂听见了院中传来的动静,猜测应该是天无疾察觉了,这才主动收剑。
剑尖抽出血肉,面前的人又闷哼了一声。
秦拂眉目不动,平静的问:“夏知秋,你为什么在这里?”
面前苍白的男人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哑声道:“师姐。”
第68章
“……师姐。”夏知秋看着她,目光近乎贪婪。
他瘦的形销骨立,身影单薄到仿佛连衣服都挂不住了,五官瘦的近乎尖锐,原本是个温润公子的模样,可是此时此刻,却落魄的仿佛是个病入膏肓而且命不久矣的凡人。
他说话的声音带着中气不足的虚弱,身上的血腥味混杂着药味,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
秦拂皱了皱眉头,又问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这句话刚问完,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天痕城找到的那根骨笛。
他是被沈芝芝活捉的。
如今看来,沈芝芝也将他投入了这个秘境之中。
而且……
秦拂抬起头,目光复杂的看着他。
他身上那身粗布黑衣在刚刚的打斗中蹭开了衣襟,露出了两边琵琶骨上狰狞的伤口。
瘦弱到连个凡人都不如的身体、琵琶骨上狰狞的伤口。
看来他这段时间过的不是很好。
秦拂抿了抿唇,等着他开口。
骄傲如夏知秋,这辈子最狼狈的样子被他恨了几年的师姐看到,他又会怎样?
是维持着他的骄傲云淡风轻的说上一句许久未见?还是像以往那样对她出言讽刺?
秦拂等着他开口。
然后她听见夏知秋用嘶哑的声音缓缓问道:“师姐,沈芝芝她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她有没有伤你?”
秦拂一愣,抬头探究的看着他。
夏知秋偏头低咳了一声,伸手遮住嘴唇,放下手时,指间渗出几分血色。
秦拂定定的看着他指间鲜红的血,片刻之后,移开了视线。
她声音平静到近乎置身事外:“夏知秋,你这是何苦?”
当初何苦让自己被仇恨携裹,如今又何苦让自己落到这幅田地?
夏知秋淡淡的笑了笑,声音同样平静:“师姐,我如今的一切全都是自己自作自受罢了。”
他说着,定定的看着秦拂,眼睛都不舍得眨似的。
只不过几个月没见,他却仿佛已经离开她半辈子了似的。
如今的自己重伤在身,疾痾难愈,又落在了魔将沈芝芝手上,恐怕难以逃出生天。可她却比他最后见她的那一面更加光彩照人,也更加鲜活生动了,她站在他面前的时候脊梁挺的笔直,浑身纤尘不染,应当没吃太多苦。
这样他便安心了。
他松了口气,抬手费力的给秦拂行了一礼,声音平和的说:“我在探查天痕城邪修一事时正遇到沈芝芝带着魔修屠灭一个邪修宗门,沈芝芝认出了我是天衍宗弟子,便将我生擒了起来,为了防止我逃走,用锁灵链穿过了我的琵琶骨锁住了我的灵力,后来又将我投入了这个秘境之中,用不出来灵力,伤势自然好的慢了些,让师姐见笑了。”
秦拂许久没有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样子,也许久没见到他这么平和的样子。
她移开了视线。
夏知秋却还在说:“沈芝芝留下我是因为我是天衍宗弟子,她的图谋应该在天衍宗,难不成师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被她抓的?”
秦拂叹了口气,说:“我并未见过沈芝芝。”
“被灭门的邪修宗门里一群凡女不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