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声“新年快乐”,还有偶尔特殊节日的问好。
挺奇怪的,像两个陌生网友。
感情这种事嘛,最难受最折磨的就是眼睁睁看着它一点点一步步的淡化,逐渐没有了共同话题,逐渐开始争吵,最后心灰意冷提出分手。
在都不成熟又都无能为力的情况下,他们都是聪明人,便默契的选择了这样的方式维持。
其实他们的交流也不仅仅是短信。
时念念陆续的收到过不少从国内寄来的快递,一块金牌,一张B大录取通知书,一条和圣诞夜同款式的手链。
“那就是说你们还在一起吗?”姜灵很震惊。
时念念轻摇头:“我也不清楚。”
他们上一次的联络是半年前的“新年快乐”。
“那你回国读研也是为了……他?”
“嗯。”
那天和姜灵没有聊多久,她还得回学校报道,而时念念在第二天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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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飞机已经降落在北京首都国际机场,当地时间是12点30分,外面的温度摄氏31度……
机械的广播女声传出来,时念念望着舷窗外的景色,心尖儿上一下一下跳动,隔了这么多年,终于是回来了。
拎着行李从机场出来,她望着车水马龙的马路长长舒了口气,踩在地上都还没有什么实感。
这片土地啊。
说起来其实也只在这待了高一高二的两年,却成了她心底归属于故乡的那块地方。
“念念!”不远处一道女声。
时念念看过去,舅妈戴着副墨镜站在车边冲她招手。
这些年,舅妈倒是来看过她许多回,可听说她要回来读研还是激动的不行,岁月在她身上倒是没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仍然是漂亮的贵妇人。
“先回舅妈家吗?”
“我要先回去把行李整一整,好多包裹都还在寄存处呢。”时念念笑说。
“也行,你妈妈和弟弟都还好吧?”
“嗯,都挺好的。”
“我们念念果然是不管到了什么环境都能很优秀啊,舅妈在以前就相信这一点。”舅妈说起这个还是感到唏嘘,“对了,什么时候要去学校报道啊?”
“明天就去了。”
“这么早。”
“嗯。”她说,“我的那个研究生导师听说特别严格,提前就要布置任务。”
“那又该辛苦了。”
她笑着没说话,侧头看向窗外,忽然又听舅妈问:“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联系江妄啊?”
舅妈还是后来听许宁青有一次提及才知道两人的事情,她本就开明,倒不觉得怎么,只是一想起时念念当初离开的模样更加难受。
时念念原本的笑容倏的散了点,她在回来前坚定的想好这一趟回来要去找江妄,可真正踏上这片土地,才知道近乡情怯的感受。
她眨眨眼,眼角湿润:“等学校的事处理好以后吧。”
“他现在可真是出色啊。”舅妈感慨。
舅舅的产业和江氏集团也有过合作,舅妈倒也了解过一点,当初江抻去世的突然,庞大的家业,盘根错节的势力,不少人准备看他的笑话,可最后却看着他在那个位置上越做越稳。
和舅妈一块儿在外面吃了顿饭,时念念就回公寓收拾东西。
她东西其实不多,衣服也暂时只带了夏天的,更多的书,众所周知的医学专业书,随便抄起一本都能是砸死人的。
时念念把书全部搬回书房就已经累的满头汗,她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会儿,手里捏着手机迟疑着,还是没发一条关于自己已经回来了的信息。
他们这五年多来的联系只有几个包裹,还有几条一双手都能数完的短信,这其中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不知道打了电话或发了信息能聊些什么,或者可能根本聊不起来。
时念念靠在沙发上,想起前不久刚在网络上搜索的关于江妄的信息,看到过他的照片。
男人变了很多,气质沉下来,没了吊儿郎当的坏和痞。
可她记忆中的那个少年是痞坏的,上课总是懒洋洋的趴着,偶尔遇上难题才会在演算纸上写上几行步骤,说的话也总是很坏,以及她离开前两人第一次在食堂吃饭,少年拇指按在她眼睛上,声音沉哑说“别哭宝贝。”
离开时还是冬天。
如今已是盛夏。
时念念笑了笑,把手机重新收回去了。
下午三点的时候收到导师的短信,让她去附属医院找他一趟,堵车厉害,等她赶到时已经接近五点。
时念念穿了件白色棉质连衣裙,气质柔和,一路赶的满头汗,两颊都红扑扑的,又问了服务台教授的办公室。
她在门口翘了两下门,里面传来一个听着有些年纪的男声:“进来。”
导师是个看上去已经有60岁的男人,一身白大褂正盯着电脑屏幕看,过来一会儿才分出几秒看了眼前的时念念一眼:“时念念?”
“是的,陈教授好。”时念念鞠了个90度的躬。
陈清摆手,挺冷淡的说:“别鞠躬,不兴这个。”
时念念“噢”一声,站直了又说了声“陈教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