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腕子上的白绸,你悄悄看过多次了。朕知道你不满朕将你名讳遮住。”
洛长安低声道:“听些流言蜚语说是镇鬼的。起初我还信了三分,此时是一分不信了。但也因您一直裹着白绸而失落着,怕人看见我的名字吗。”
“不是镇鬼的,是引魂的。不怕人看见,生怕人看不见。恨不能冬季里挽起衣袖了。”帝千傲将白绸取下放在桌案上,白绸内里一个赤色的‘引’字清晰可见,他腕上洛长安的名字便露了出来,“即便你是鬼,也想你来找我纠缠。”
洛长安心口猛地一撞,目光深深的凝着他双眼,她呼吸有些发紧,鼻息间都是他的龙涎香,所有对他的误解缓缓都解开了,不舍越发的浓了。
“朕一直没摘白绸,就是为了等待此刻和你交换。”
“交换?”洛长安为难着。
“是,朕已经除下腕上朱砂字的遮挡物,你也要除下你颊边的遮挡之物。是谓...公平!”
“帝君!...不可。”
帝千傲缓缓将手抬起,用修长的手指捏住她颊边遮疤痕的凤饰,他的心跳得快了,声音也少有的紧张起来,“中秋节那晚教水路提督打断了,朕说‘朕想看’,话没有说完,现在把话续上,给朕看看这疤痕,朕想看。”
说着,他用拇指腹摩挲着那凤饰的边沿,宛如随时会将凤饰除下一般。
洛长安非常紧张地抬手压住他的手腕,她浑身打着冷战,急声道:“不要动这凤饰。”
“朕来就是来动它的。”帝千傲手背上她的手剧烈地抖着,可见她很紧张,他没有执意进犯,而是柔声道:“乖,给朕看看,我们之间不需要有任何遮挡,你可以接受朕满背的伤疤,朕也可以接受你破损的容颜。”
“帝君,”洛长安紧张地咽了下,然后将按在他手背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是真的不可以。我希望在你心里仍是好看的。我不想您夜里因为我脸上的疤痕而惊梦。您在九溪殿说过我的容颜...丑陋。”
帝千傲被戳中心房,心疼懊悔道:“朕当时说的是气话,对‘沈小姐’情难自控,又不愿意承认,说了混账话,肠子都悔青了。长安,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看看你的脸。当做和朕之间的道别。”
洛长安急得都红眼眶了,她的力气很小,头首在他指间不能躲避。
帝千傲反手握住她压在他背上的她的手腕,她挣着要按在自己遮疤的凤饰上,他却擒着她手腕放在她身后,用另一只后将她两只腕子都钳制住了。
洛长安如临大敌,开始剧烈的反抗着。
“别怕...没有关系,真心的想看看。”帝千傲将她身子欺在画壁上,缓缓地用手指捏住了她凤饰的边沿,慢慢地将凤饰取下了,疤痕落入眼底,他的心脏深受冲击!是自己没有尽到做丈夫的责任,才使她容颜受损。
“啊......”洛长安感觉原被凤饰遮住的肌肤突然遇到秋季的空气而有些发凉,她自铜镜中看见了自己难看的疤痕,以及他落在她面颊上的视线,从铜镜中可以看到他在很认真地看着她的疤痕。
“放开我!”洛长安意识到帝千傲已经完全看到她的疤痕了,那褐色肉芽带着黑色狰狞纹路的疤痕,她突然不能冷静了,如疯了一般挣扎着,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放开我!不要再看了!我不准你再看了!
”
帝千傲感受到洛长安的失控,他也的确看清楚了她面颊上的疤痕,他紧攥住她两只手腕,猛地压在墙壁上,“不放开!没看够呢,还要看。”
洛长安的后背猛地抵在了画壁上,后背由于颇重的力道而隐隐发痛,她紧紧闭起眼睛,如赤身露体在街上行走一样,感觉无地自容。
帝千傲见她紧闭着眼睛不看他,晶莹的泪珠儿不住地滚落,他轻声哄慰道:“睁开眼睛。不要排斥我,不要…怕我。”
洛长安摇了摇头,不肯面对他,仍逃避般地紧闭着眼睛,不敢承受他落在她疤痕上的目光,“不要。
”
“长安…”帝千傲轻叹着,缓缓的低下头来,将薄唇温柔地印在她面部疤痕上,没有丝毫淫欲或者亵渎,只有怜惜和心疼,他小心的亲吻着她的疤痕,他甚至于用舌尖细细地舔着疤痕。
洛长安的面颊上有温热的感觉,这温暖之感自脸上的疤痕经由肩颈一路传到了肺腑。
她脑海中轰的一声,宛如不能思考了,帝君在亲吻我的疤痕,那丑陋到连自己都厌恶的疤痕,自从毁容她自己都不能正视这疤痕,但现在好像也并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了,因为帝君亲吻着它,所以它并不可耻,也并不需要因为它而感到自卑,也不需要因为别人异样的视线而落荒而逃。帝君并不嫌弃它……
“长安,睁开眼睛,看看我,你从朕的眼睛里不会看到轻视、鄙夷、嫌弃。信任我,好吗。”
终于,洛长安张开了泪意朦胧的眸子,迎进了帝千傲满是疼惜之色的眼眸,他的眼底没有丝毫嫌弃或者惧怕之色,她的心宛如融化了。
“帝君......”她卸下了防备,紧张的身体也松懈了下来。
“不哭了,乖。这疤痕会好起来的。有朕在,它会好起来的。”帝千傲说着便低下头将她眼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