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千傲又温声道:“在场每一个人,朕都在乎。
大家平安了。”
说着,帝千傲力道收紧,将修长的手指与洛长安相扣。
众人竟有人感动的哭出声来,“谢谢帝君,谢谢皇后娘娘。”
洛长安看了看和自己十指相扣的属于帝君的手,心中不由一动,随即又惴惴不安,这是...人前的和睦吗。
就在此时,嫪擎来禀报:“启禀帝君,在朝廷、民间、商贾通力合作、共度时坚之下,鼠疫控制住了,不断有利好消息传来!药物全部配备到位,干净的水、食物全部分发下去,最困难的部分,过去了!”
帝千傲松了口气,“好!好极!众爱将辛苦了,朕必重赏!”
洛长安也分外开心,看到他面颊上如释重负的笑容,她觉得很快乐。
山道上的百姓被妥善安置,得到了救护。
回宫的路上,洛长安和帝千傲同行一辆马车,果然入了马车,他便冷然松开了与她十指相扣的手,而后远远的坐在离她颇远的地方。
她的感觉是对的,方才,是人前的和睦。他素来推崇,帝后和谐、国之颜面。
褚随安抬头看了看天,天空很蓝,间或飘来几朵白云,一眼能望出去老远,可见这地儿的空气好,质量优。
然而,他乡再好非故乡,人离故乡贱,这话同样适合穿越人士。虽然这地儿空气好,水也甜,可她宁愿回去在小城镇上做个收入不多却安稳的月光族。
这会儿她站在人群里,摸了摸包袱里头的半块窝窝,竭力按压住心里的焦急,可又怕面容显得太平稳了,导致那些选人的牙婆们觉得她可有可无,不乐意选她,所以努力睁着大眼,热切的不错过任何一道看过来的视线。
然而,好的不灵坏的灵,那看过来的视线却带着嫌弃,“哎呀,怎么还混了个黄毛丫头在里头?瘦巴巴能搬动二斤柴?”
这话一说完就引来一阵哄笑,是周围同样卖身的孩子们附和的笑声,甚至有几个已经被预定下来的笑得格外大声。
这种附和式的笑声随安能够理解,下位者对上位者的谄媚而已,不过是生存的手段,就是落在自己身上,听着刺耳。
褚随安动了动嘴刚要开口说话,一个认识她的人牙子替她解了围,“老姐姐难得也有打眼的时候,她爹是上水乡里的褚童生,只是时气不济,赶考的时候偏得了重病,这丫头跟着也识了好些字,我拿了一本书试她,能大体说下来……”
他这样一说,周围的目光又一下子变了,大部分人目光中少了嘲讽,添了尊重,还有几个眼光里头竟然也掺杂了嫉妒。
褚随安见有人替自己出头,连忙感激的拜谢。
牙婆们则互相交换着眼色,这年头识字就好比懂第二语言一样,有这项技能,总归是条混饭的途径。
当下的大户人家里头时兴给孩子请先生在家坐馆,这先生都请了,自然也要配上几个识字的伴读,或者小厮或者丫头之类,所以像褚随安这样的,就有了市场。
人群之中有个婆子动了心思,笑着问她,“那你是打算签活契还是死契?”
随安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先福身行礼,然后才答道:“回这位大娘的话,死契活契我都会好好干活,我爹爹病的不轻,家里急需用钱。”
“哟,你这孩子,倒有几分孝心,只是你这瘦巴巴的,不怪我老姐妹走眼,主家买了你去,可得好好的养两年呢,这要是签了活契,那不成替你爹养闺女了?”
听在耳朵里头总像是养两年再杀的感觉。随安的心随着那养两年七上八下,咬了牙道,“大娘,我吃的不少,就是长不胖。”
她的胃随着她这句谎话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子。
但随安打定了主意要把自己卖出去。这会儿别说胃不服,就是肺造反她也能毫不留情的血腥镇压下去。
那婆子粲然一笑:“行了,都说日行一善,我先把你定下来吧,我这里倒有些个伴读的活计,只是你能不能干的了却不是我说了算,将来主家若是相不中,那也没办法,就当我损失几顿饭钱了。”
说着示意身边一个黑瘦的男人拿了定契的纸出来,又松开荷包数了一百钱,随安先接了契纸在手里,一目十行的扫了一遍。
“小丫头可认得这是什么?”黑瘦子嘿笑着试探。
“大叔,这是定契的合同,写了先下定金,若是我将来寻不到主家,这定金还要退回的。”她认真的回答。
那婆子也其实提着心呢,听见她说的有板有眼,眼里有了一分笑意只是又迅速的敛了回去。
随安按了手印,接了定金,转身便把钱交到陪同自己来的同村的李松手里,嘱咐他拿了钱一定先去给自己爹买了药。
李松心里慌慌的,低声道:“囡囡,这钱……”
刚才那女人说了,要是人家相不中,这钱还是要退回去的,可若是买了药,那以后拿什么还人家?
随安知道他要说什么,坚定道:“松二哥你先拿药给我爹看病,我一定会留下的。”她也不想卖了自己,可难道就要眼睁睁的看着亲爹病死?
所以自己一定要竭尽所能的留下,只有她爹好了,她在这世间才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