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安:“!”
她居然听懂了。
洛长安面颊发热,甚至没有胆子低头去看他紧绷的身子,他眼尾有一缕深红,紧锁着她,印象中他落在她面颊上的眸色总是炙热的,然而她每每思及这炙热背后无关情爱,只是戏玩,便免不了涩然。
他真的太熟稔这些了。她心底里又不舒服起来,熟稔是有原因的,那么多宫妃可以练习呢。
每每和他亲密,又会因自己的片刻的迷失而忍不住泛起深深的自责和抵触,自己迟早被这种矛盾折磨疯了。他总归是不可能改变的,唯有她学着不在乎,不在每次他抽身离开时而黯然神伤。
然而,纵然她早就不是懵懂的少女,她仍放不开那样坐上去。
好在她月信偏巧来了,免于她被他教授新领域,只是教他拉着手耽搁一阵,手心也犯痛起来。
她莫名羞恼,终于红了眼眶,他喜见她的青涩和慌张,低笑着哄了许久,假意糊涂以为她动那穴位图暗示他她希望如此,她发誓她都不晓得自己碰了穴位图何处,但现在知道了。
她不大希望他这么对她予取予求的慷慨至极,她反而希望他收敛矜持一些。
洛长安这几日白天里当差做事,夜里便在自己的屋子里练字描摹,主要是描摹宋盼烟的手抄稿。
通常一个人的写字习惯是自小养成的,短时间内能够突破效仿并不容易。
然而,洛长安并没有那么宽裕的时间可以用几年去效仿宋盼烟的字体以及书写习惯,她只给自己留了大半月的时间,她必须在荣亲王纳妾的典礼前将宋盼烟的字迹熟稔于心。
她眼前放着的宋盼烟的手抄诗集,字数不多,总共五百字左右,不过每个偏旁部首基本也都包含在内了。
洛长安拆解着每个字,学习着宋盼烟是如何书写一横一竖,一点一顿,乃至一撇一捺一提的,只要掌握了这些偏旁笔画的书写习惯、运笔劲道,洛长安便实现了以宋盼烟字迹运笔的书写自由。
洛长安对自己非常熟悉,若是自己想做成一件事情,往往便会废寝忘食的下苦功,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失利过什么。
这次她相信自己也可以办到。
实际上,她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她的人生如今如同在沿钢丝,又如过独木桥,她没有回头路。
她要用宋盼烟的口吻和笔迹给礼部侍郎娄清之写一封书信,家书。
过了半月,洛长安从帝君龙寝的书房取了两张宣纸,宫里宣纸统一,这边和国子监的宣纸是一致的,不过帝君所用的纸张有好几种,有上好的,只帝君可以用的,也有这样和国子监一样的普通的。
她用这两张宣纸抄写了两份她从国子监诗社里偷出来的宋盼烟的手抄稿,她将她的手抄本和宋盼烟的手抄本做对比,她自己看不出任何差别。她打算测试一下,用别人的眼睛看一看区别。
过了自己这关并不算真正过关,瞒过旁人才是目的。
这事也只有麻烦她的‘同伙儿’,夜鹰。
她拿着稿子来到楼顶,彼时夜鹰正在她房顶上,嘴里叼着一片树叶在看月亮,“夜鹰。晚上好。”
夜鹰方才便听到了脚步声,这时又听到洛长安客客气气的和他问安,他心里就忐忑起来,“晚...晚上好。你找我有事吗。”
夜鹰已经形成了思维定势,洛长安但凡主动找他,就是干不合礼法的疯狂事的。每次她一叫他,他就肝颤。半个月前围着皇宫跑了二十圈,眼下腿肚子还酸着呢。
洛长安微微笑道:“你不要紧张,我不过上来和你闲聊一下。那天帝君罚你跑了二十圈,我这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每天都想亲自来和你说声不好意思。
前几天我看你鞋子磨破了,这是我给你做的鞋,用了近半个月时间,一针一线都是我亲手缝的,你瞧,手指头也磨了几个大泡,你穿上试试大小吧。”
“你给我做了鞋。”夜鹰一听有新鞋穿,就露出笑脸,心想洛长安还挺细心的,他接过来鞋子就穿在脚上,大小合适,鞋底子也比较柔软,很合脚,穿起来舒服极了,“穿上好舒服,比我娘做的鞋穿上还舒服。你真好,长安姐。”
“你不怪我了吧。”听他改口叫她长安姐,她知道这双鞋做的值得。
“我没有怪过你啊。其实也挺好玩的啦。反正也没出什么大事。”夜鹰心里微微一动,“以后不要再夜探国子监偷东西就可以了。”
“好的。今儿晚上你带我再去一趟国子监,把之前偷的两首诗还回去吧。我以后就再也不去偷东西了。”
夜鹰肩膀垮了一边,瞠目道:“你怎么又要夜探国子监!服了你了,不是刚说了不要再夜探国子监了吗?”
洛长安把眼眶一红,“可是...呜呜,可是这半个月来,我每天都受着良心的谴责,时时刻刻都记得你娘说过的话,偷东西是不对的,这话对我来说简直就是醍醐灌顶,让我痛定思痛,终于在半月后的今天,我决定痛改前非,夜探国子监把诗集还回去。”
夜鹰嘴角直抽动,帝君的女人怎么这样啊,“你不是吧,你认真的吗。”
“我知道你不愿意冒险带我进去。我也不应该拖累你了。”洛长安起身,义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