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边走路边啃玉米,一边用衣袖抹着眼泪,“梅姑姑是不会饶了我了。我八岁就跟在她身边,她脾气我最清楚啦。啃完这个玉米,待会儿我就屁股开花了。”
“八岁就跟着梅姑姑了,如今十二岁了,怎么还是学不乖。你娘心疼你又帮不到你,悄悄哭一夜了。
”
小桃无话反驳,只默默的啃着玉米,想起娘常年洗衣服那双粗糙的手,心里别提多自责了,“我...
我...对不起我娘。”
洛长安叹口气,走到了松柏树前,拿小铲子拨开了厚厚的积雪,一个密封瓷罐呈现了出来,她打开盖子,将内里的冰用干净的小锤子凿开了许多,用小铲子盛出来放进一个铜制的小壶里,动作干净利索。
“小桃,一会儿姑姑问你,你就抱着她大腿说:
姑姑我知道错了,以后我走路看路,不冒失了,以后我再不惹麻烦了,我知道姑姑教训我也是心疼我,姑姑息怒。”
洛长安边凿着冰,边交代着小桃。
小桃把玉米啃干净了,就点点头,“长安姐姐,我昨晚上都想好怎么认错了,结果梅姑姑一凶,我就吓忘了。你瞧梅姑姑凶起来,比庙里挂的关二爷像还凶。”
“......凶是凶了点,不过对咱们是极好的。你快别拿关二爷像和她比,听见了不撕你嘴才怪。”
小桃吐吐舌头,不说话了。
洛长安盛了一铜壶的大寒雪水的冰块,随即又将坛子给封起来,去年大寒那日的雪是从梅花瓣上取下来的,有种淡淡的梅花香,喝这茶水,赏梅的时候也分外有情调。
洛长安眼底一阵寒凉,宋盼烟好雅兴,前日和和这个娘娘赏花,今日又来赏梅,看来她洛长安一家的百口人命丝毫不影响她享受生活,凭什么她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长安姐姐,长安姐姐,你怎么了!你的手被小铲子割破了,流血了。”小桃惊呼着。
洛长安倏地回神,这才发现自己方才失神了,连指腹被小铲子的利刃割破都没有察觉,她摇摇头,拿手帕将指腹的血擦去,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淡淡道:“我没事。方才我交代你的话,你记住了没有,重复一遍我听。”
小桃咽了咽口水,想了想,说道:“姑姑我知道错了,以后我走路看路,不冒失了,以后我再不惹麻烦了,我知道姑姑教训我也是心疼我,姑姑息怒。”
洛长安见她说的一字不差,便交代道:“一会儿就这样和梅姑姑说啊。以后真的要小心了,咱们在梅姑姑手底下做事,不能总是不长心,梅姑姑有时候纵然想护着咱们,也是护不住的。她有自己的苦楚。”
小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知道了,长安姐姐。”
“走吧,我们回前院了,桂嬷嬷等着拿大寒日的雪水呢。”
洛长安说着,便提着铜壶来到了前院,将铜壶递给了桂嬷嬷。
桂嬷嬷掂了掂铜壶,沉甸甸的,脸上瞬间乐开了花。
梅姑姑扬眉,“分量够不够?”
“够了够了,这够办几次赏花会的了。”桂嬷嬷连声回答着,眼睛同时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洛长安,“这姑娘做事做的好,不像有些丫头,拿金刚钻都撬不出半碗水来。这姑娘有梅姑姑几分魄力!”
洛长安略略施了一礼,笑容合度,却不抢话多言。
梅姑姑骄傲的说道:“你可是会看人,这是我的副手,不知眉眼高低的能做我的副手么。她叫洛长安,以后你们会经常打交道的。”
那桂嬷嬷连忙弓了身子,“哟,怪不得呢,我说怎么这么会来事。原来是您的副手。得了,回去我交代玉流宫的奴才们一声,往后见了长安姑娘也要夹起尾巴来,免得有些不长眼睛的,乱来。”
梅姑姑轻笑,“您说的不长眼睛的,可是绣球宫的玉珠啊?”
桂嬷嬷打了自己的嘴巴,“我可没有点名道姓。
绣球宫如今虽然被封禁彻查,但是说到底,玉珠是美人的封号。我哪里敢说她不长眼呢。要是她还是个奴才,我倒也说得,玉珠狗眼看人竟然动手打了梅姑姑您的副手。如今,我可谁也没说。不过啊......”
说着,桂嬷嬷的神秘的东看西看,然后凑近了梅姑姑,手掩在嘴边,轻声道:“我可听说帝君这次生气的紧,刘绣和玉珠两个保不齐要一下被清理掉一双,绣球宫怕是保不住了。刘尚书近日也焦灼的很,这么些天连刘绣面都没见着,上面不允许见。帝君平日待谁都不薄,不过狠起来,一点情分都没有的。做宫妃还是要像我们玉流宫的主子,与世无争的才好。”
梅姑姑心里明镜似的,但是假装自己听到了什么惊天的秘密,连忙道:“桂嬷嬷,帝君政务繁忙,实在不应该教后宫的事使他再心烦了。说白了,就是谁听话,谁走的长远些,不是有句老话,枪打出头鸟。
你说是吧。”
洛长安就安静的看着,现场体会了一把什么叫作:好事不出门,八卦传千里。这些个嬷嬷们的消息可是灵通的很。
桂嬷嬷一连说了五六个是字,“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梅姑姑你继续忙吧,继续打小桃那个小蹄子。不要教我影响了进度。”
梅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