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养员都是周部长那边挑选过来的军嫂、烈属,家里男人不在,只有女人,还带着孩子,挣的工分不多。要是男人在部队里有点出息,公婆好说话的,每个月寄点钱回来落到她手里,日子还能过得去。这要是没男人或者没分家,男人寄回来的钱都交到公婆手里,那日子可不好过。
这些妇女大多文化水平也不高,能有现在的生活,全靠养殖场,话里话外自是打心眼里感激,不但说了她们生活的变化,而且还提了许多村里人依靠养殖场过上了更好生活的事例。
参观了养殖场的半机械化生产线后,梅书记又走访了几个村子。果然,每个村子都架起了电线,从房顶直通每户人家。路上遇到了不少社员,一个个面带笑容,虽然大部分人还是比较瘦,但看起来都还挺健康的,不是面黄肌瘦的那种瘦,更引人注意的是他们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
红云公社的面貌跟这几年梅书记走访过的公社完全不同。社员们的热情也许可以伪装,但过得好不好这么大的公社是没法伪装的。
这一趟下来,他心里真是感慨万千,有诸多想法,也有诸多感动。最让他诧异的是,公社的人似乎大部分都认识余思雅,不管走到哪儿,都有人跟她打招呼,甚至包括老人和小孩。不少孩子连冯书记都不认识,却认识余思雅。
余思雅笑着解释说是因为养殖场偶尔会发动孩子们帮忙,也会收他们送来的一些野菜野草之类的,帮他们赚点买糖的零花钱,所以小孩子特别喜欢她。
一下午走访了红云公社好几个大队,每个大队的情况都差不多,没有弄虚作假,糊弄上面的情况,社员们的变化和脸上的喜悦也是实实在在的。
眼看四点多了,梅书记终于决定回去:“看得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小余,咱们聊聊。你这一个养殖场规模虽然不算大,正式工也不是很多,但明显带动了整个公社经济的发展,跟我说说……”
梅书记对这点很感兴趣。如果能将红云公社的经验复制到其他公社,那岂不是他们辰山县下面的公社发展几年都能逐渐脱贫?
余思雅明白梅书记在想什么。他们清河鸭养殖场走的是高端路线,市场只有那么大,她可不乐意其他公社也全搞这个,到时候供大于求,会出问题的。
所以余思雅一边聊就一边把话题带到了钱书记身上,说东风公社也搞了个养鸭场,而且这次修路东风公社也修了一段,不只是他们红云公社的功劳。
后面的钱书记听到这话那个感动啊。小余同志果然是个厚道人,这一路,梅书记的兴趣全到红云公社去了,他根本插不上话,本以为要当半天的背景板了,没想到小余同志竟然会给他主动表现的机会。
听到梅书记点他的名,哪怕知道自己比不过红云公社,钱书记也自认比其他公社强多了,赶紧打起精神回答梅书记的问题,争取留个好印象。
梅书记问了几个问题大致搞清楚了三公养殖场的规模,发现这就是个纯粹的养殖场,正式工不到十人,完全没有清河鸭养殖场的这种带动效应。
虽然钱书记已经是比下有余了,但有了红云公社珠玉在前,还是失色了不少。梅书记心里有些失望,看来哪怕是复制也没这么容易成功的,东风公社就守着红云公社,看着对方成长起来,也只学了一个皮毛,就更逞论其他公社了。
再想想清河鸭养殖场的发展历程,其实有一定的特殊性,他们有个大胆机灵敢于闯荡的负责人,还有冯书记这个开明一把手的支持,天时地利人和,但凡缺了一点都走不到今天这步。
梅书记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微笑着鼓励了钱书记几句,然后说道:“去看看咱们辰山县第一条沥青路,刚才在车上一下就过去了,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真别说,这路修好了,车子开起来也快多了,而且不那么颠簸了,赵局长,你说是不是?”
赵局长笑着点头:“可不是,刚才县里出来那端路,那可真是要把我的老腰都给颠断了,直到进入了东风公社,这路一下子就平坦了。简直是一个在天下,一个在地下的感觉。”
主要是前后对比太明显了,所以对沥青路的感官就更好了。
“是啊,有了路好走多了,不管是人还是车子,以后去县里也方便多了。”余思雅赶紧安利修路的好处,从时间的缩短和下雨天的便捷性等等说起,还举了好几个修路前后对比明显的例子,最后状似不经意地感慨了一句,“哎,可惜只修了这么一段,过了东风公社前面的几个公社咱们也没交情,不然大家一起把路修好该多好啊,这样咱们县就有一条完完整整的沥青路了,说不定以后运输队的车子都得往咱们这边跑!”
大家都以为余思雅只是随口发了句感概,只有熟悉了余思雅套路的冯书记瞪大了眼睛,来了,来了,这丫头胆子可真大,竟然真把主意打到了领导头上,这次第一次见面呢,就想鼓动梅书记修路。
怕惹梅书记不高兴,冯书记赶紧给余思雅使了个眼色,让她别说了,这个事回头再好好商量。
余思雅不听,回去再说,那不迟了,趁热打铁,现在梅书记正为这条路高兴的时候,这时候不说什么时候说?再说了,她做这么多是为了什么?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