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务量少得可怜的刘主任这回是心服口服了:“难怪你能这么豪气,一口气印这么多袋子呢。你们这养殖场比咱们县里不少厂子都还景气啊。”
余思雅没告诉他们,厂子的正式员工还没十个,不然他们铁定更受刺激。要论效率和产出比,他们养殖场吊打县城一众厂子。
“好说好说,咱们的酱板鸭不少,除了你们,省城运输队那边也下了订单,应该还能剩一些。要是县城的兄弟单位过年没想好发什么福利,麻烦两位领导帮忙推荐推荐咱们的酱板鸭和皮蛋。”余思雅顺口说了一嘴。
赵东宁哭笑不得:“你可真不客气。”
余思雅笑嘻嘻地说:“咱们都是兄弟单位,相互扶持,共同进步,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等咱们养鸭场发展起来了,需要的机器更多,印刷的袋子也更多,也能给你们带来单子啊。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袋子的事麻烦刘主任了,等印刷好了,你打个电话给我,我让人来拿。”
谈完正事,余思雅紧赶慢赶,赶在天黑前回了家。
到如今,销售人员、包装袋都准备好了,订单也有一部分了,可谓是万事俱备,就等鸭子长大出笼宰杀了。余思雅也能稍稍松口气了。
工作不是,她又惦记起了感谢元教授的事。
余思雅找到楚玉涛说明了来意:“我不大了解两位教授的需求,所以想问问你,你跟他们比较熟,你看我送什么感谢他们两位比较好?”
乡下清苦,两位教授在牛棚里住了这么几年,年纪又上来了,身体不好,缺衣少食,需要的东西很多。楚玉涛脑海里闪过很多东西,可想到两个老教授的性格,余思雅手里头也不宽裕,看她的样子是要自己感谢元教授,最后楚玉涛叹了口气道:“你礼送厚了,元伯伯和龚阿姨不会拿,这样容易给他们和你惹来麻烦。你就送一个本子一瓶墨吧,元伯伯他们私底下写信画画都需要这些。”
“这怎么行,元教授帮了我们这么大个忙,送点纸墨说不过去。”余思雅一口否决了楚玉涛的提议,然后说出了她在心里想了很久的办法,“楚玉涛同志,你看咱们养殖场现在正是缺人才的时候。我将他们俩要过来怎么样?”
两个留过洋的教授放在牛棚里养牛种地扫牛粪,简直是暴殄天物。弄到他们养殖场,一方面能让两位老人的生活更好,另一方面,也能让他们给养殖场的发展出谋划策。以后回城了,两位老人也是他们的人脉关系。可以说是多赢的事,何乐而不为。
楚玉涛吓了一跳,面色发白,嘴唇颤抖:“你……余思雅同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心里有数。楚玉涛同志,牛可是大队最重要的财产,如此重要的东西怎么能让两个落后分子来看呢?依我说,就该把他们送到更艰苦的地方,比如来给咱们看养鸭场,养鸭场荒凉,地方偏,夜晚需要人值班,昼夜不歇,才能真正地改造他们。”余思雅义正言辞地说道。
楚玉涛瞠目结舌,早知道她嘴巴会说,没想到睁眼说瞎话的工夫更厉害。
养鸭场偏僻,那么大的地方,平时没有临时工来干活的时候,也就几个人,呆在那地方没人监视,少了许多异样的目光和指指点点。而且养鸭场的房子都是新建的,他们也不用住潮湿脏兮兮的牛棚了,居住条件,饮食都能得到极大的改善,对他们的身体也好。至于看门,睡牛棚不也要看牛吗?
虽然觉得余思雅这是在强词夺理,但楚玉涛还是忍不住心动。他很同情两位老人,但因为能力有限,帮不了他们什么,可余思雅能做到。
“余副主任,我替他们谢谢你。”楚玉涛诚恳地说。
余思雅摆手:“谢什么?龚教授留洋学的是经济学吧,以后我有很多问题要请教她。而且我请他们去养殖场也是干活的,只管他们的吃住,没有工资的,说到底还是我赚了呢。你去跟他们说,来了养殖场要好好改造,好好干活啊!”
楚玉涛明白,余思雅这番话就是明面上的说辞,忙应道:“好,我一定替你转达。”
“成,尽快给我答复,快过年了,马上就要忙起来了,过阵子我很忙,没时间。”余思雅催促道。她希望这事能在年前就定下来。
——
冬天天寒地冻,两个老人衣裳单薄,住在四面漏风的牛棚,日子很艰难,入了冬后就一直咳嗽,风寒好了又来,断断续续的,一个冬天都不大舒服。可以说,余思雅这邀请简直是雪中送炭,为了彼此的身体着想,两位老人同意去养殖场。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余思雅当即就去找清河村大队长要人了。
说辞比在楚玉涛面前还冠冕堂皇:“大队长,耕牛是咱们大队最重要的财产,帮助咱们犁地、耕种运输的好伙计,怎么能让两个坏分子来看它们呢?依我说,该把这两个落后分子送到更偏僻更艰苦的地方进行更深度的改造。”
大队长不知道余思雅怎么会跑出来跟他说这个问题,有点无语:“住牛棚看牛不好,那你说去哪儿吧?”
“当然是咱们养鸭场,我们养鸭场挨着河边,地方偏僻荒凉,正是全公社最艰难的地方,就应该把他们送过来改造。”余思雅严肃地说。
大队长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