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想说的?”
萧壑抖得越发厉害,说话说都不稳了,几乎要哭出来,只伏在地上答道:“臣冤枉……臣画的是南山松,何故成了谋逆之言,臣当真不知!请圣上明察!”
他盯着萧壑片刻,转身一挥手,滚着金纹的袖袍鼓动。
“打入大牢。”
皇帝摆驾回宫,群臣立刻嘈杂如受惊的鸟兽,大多是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鲜有几个表情凝重。
闻人湙捏着那张写着谋逆之言的纸,反倒是没有太大反应,同样准备离席。
侍奉茶水的宫女太监一个个面色苍白,抖得像筛糠似的,有更甚者直接哭了出来。大多数人心中清楚,撞上这种倒霉事,今夜的侍者没几个能逃过处死的命运。
——
良夜无月,凉风习习拂动衣衫,偏僻的宫道并未点灯。
走在略显昏黑的的路上,闻人湙静默得就像夜里的游魂,纵使穿着白衣,却依旧让人觉得他与这夜色本该是一体。
这条路又偏又黑,而不远的宫道有明烛灯火,华裳云鬓的女官与锦服郎君谈笑着往回走。
浓如墨的夜色覆在闻人湙身上,前路看不清曲折,他步履依旧从容,缓慢踏在踏在坑洼的青石砖上。
不过多久,本来只有略显静谧的宫道,慢慢响起了一阵轻而促的脚步,伴随着步摇的清脆撞击声,在黑夜中跃动着靠近。
“先生……”容莺小跑着,一边喘气一边喊。
“先生……先生等等我!”终于她追上了,喘息着扯住闻人湙的衣袖,语气十分不满。“我快追不上了。”
闻人湙没说话,只是立在原地,任由她抓着自己的衣袖抱怨,略有些恍惚地想……
他方才是停下等了吗?
应当是吧。
第16章 相配 她只会为了自己改变
黑暗中能让人的感官越发清晰。
容莺离闻人湙很近,近到让他闻出一缕清淡的酒气
“这条路太黑了,先生怎么从这里回去?”容莺跟在闻人湙身后,踩到不平整的砖石趔趄了一下,撞上他的后背吃痛地闷哼一声。
“公主喝了多少酒?”
连路都走不稳。
“今晚和四姐姐说了很多话,没注意就几杯下肚了,我没有仔细数过,应当不多吧……”她小声嘀咕,情绪还算好,麟德殿发生的一切似乎对她没有任何影响。“早知道该让人取灯来,我都看不见往哪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