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子衿的确是神医。”嬴震霆冷硬的面容渐渐缓和下来,“是她要救你。”
看来,他要改变主意,把嬴子衿接回来了。
他还要开宴会,告诉所有人,嬴子衿才是嬴家的大小姐。
至于先前和井红贞的约定?
他违反了,又能怎么样?
“嗯。”嬴子衿双手插兜,神情淡淡,声音疏冷,“我不救。”
三个字像是兜头一盆冷水,泼在了嬴家人的身上。
钟曼华的心在瞬间缩紧,她笑得很难看:“子、子衿,你说什么?这是你奶奶啊,你怎么能不救?”
嬴子衿眉挑起,抛了抛手机,不紧不慢地按下了一个键。
寂静的病房里响起了嬴老夫人的声音,很强硬。
——我就是不想见她,让她走。
嬴子衿关掉录音,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还很礼貌:“如你们所愿。”
这五个字,让嬴老夫人的脸色一白,呼吸也急促了起来,脸上更是一阵火辣辣的疼。
她是不喜欢嬴子衿,可是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她要是知道嬴子衿是诺拉请来的神医,怎么会说那种话?
嬴子衿淡淡:“也请你们记清楚,我和嬴家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钟曼华僵在原地。
这一幕,太熟悉了。
她忽然想起了一年前。
在嬴家老宅那次三堂会审,没有人相信嬴子衿。
那个时候,女孩也是直接放出了一段录音,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嬴家。
钟曼华突然意识到,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真真正正地失去了她的亲生女儿。
再也回不来了。
“子衿,妈妈错了。”钟曼华低下了她高贵的头颅,她第一次道歉了,“你奶奶的病很重要,你帮她治治吧,这对你来说不算什么。”
“诺拉博士,抱歉了。”嬴子衿不为所动,转头,“没想到您会找我医治这么一个人,我和他们有仇,我不救。”
她微微颔首致意,离开了病房。
四个嬴家人还在病房里发呆,身子发颤。
“你们——”诺拉皱眉。
她想了想,拿出手机给左黎拨过去了电话。
左黎第一次去青致的时候,就已经从教务主任那里了解到了嬴家那些破事儿。
听诺拉这么问起,就全部给她说了。
最后,又补了一句。
“诺拉博士,嬴家那些人都不当人您是医生,知道活体血库代表着什么吧?一年抽那么多次血,对身体的伤害有多大,您也应该清楚。”
“嬴同学还能够活到现在,真的是一个奇迹了。”
诺拉听完,气得浑身发抖。
她见过不少病人,也见过医闹。
但她是真的不能够相信,还有人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诺拉看向嬴老夫人,神情厌恶:“活体血库?你们真是恶心!”
说完这句,她放下手机,就开始解身上的白大褂。
看见她这个举动,钟曼华一惊:“诺拉博士,您这是干什么?”
“不好意思。”诺拉声音冰冷,“我也不救了,医者父母心,但你们不配。”
她将白大褂放在一旁,也朝门口走去。
临出门前,诺拉还是停下来,多说了一句:“这病不简单,很诡异,你们还是尽快做好心理准备吧。”
病房的门被关上,只剩下了嬴家四个人。
钟曼华浑身发冷,嘴唇蠕动了一下:“震霆……”
嬴震霆是后悔得不行。
嬴子衿会医,他铁定会把她留下来,还会给她最好的。
可现在,已经晚了。
他们都已经断绝了关系,他也不止一次放出狠话让嬴子衿滚。
嬴震霆现在想起来,心如刀绞,悔恨万分。
嬴老夫人也终于害怕了,她抓紧嬴玥萱的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涨得通红:“婠婠,怎么办?子衿她不给我治病,怎么办?”
“你去求求她,求求她好不好?”
死亡面前,谁都会恐惧。
嬴玥萱扯出了一个很难看的笑容,内心也很崩溃。
她千算万算,没算到诺拉请来的医生就是嬴子衿。
嬴子衿到底是怎么会医的?
可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在嬴家的地位,即将一落千尺。
怎么办?
嬴玥萱抿了抿唇,站起来:“妈,我出去一下。”
钟曼华完全没听到这句话,嬴震霆也没理。
嬴玥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离开了病房。
她走到厕所里,调出了井红贞的电话,拨了过去。
——
医院外。
傅昀深靠在玛莎拉蒂前,他抬头,瞧见女孩从台阶上下来,眉挑起:“怎么这么快?我们家夭夭”
嬴子衿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上:“嬴家人,没救。”
傅昀深的桃花眼敛起,神情淡下来:“是不应该救,有能力,让他们找别人。”
嬴子衿系好安全带,沉默着没说话。
“怎么?”傅昀深能够觉察到女孩情绪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