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手捏住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太子爷那张俊美逼人的脸怼过来。
“阿识,你又撒谎!”
裴织知道精神力者对人的情绪感知非常敏锐,不仅是喜怒哀乐,还有心虚、撒谎等也能感知到。特别是他的精神力比自己高,当着他的而说谎,自然很容易就被他识破。
所以也不怨昨晚他会突然发疯。
太子妃马上正色道:“好吧,我是接到温表姐让人送的口信去找她的。”
秦贽皱眉,“她怎么知道自己会出事,还提前给你信息?”
“可能是她从什么地方意外知道有人想要算计她吧。”裴织将下巴往他手臂上搁着,整个人都缩在他怀里,将他当成肉垫子,舒舒服服地靠着,“殿下,这次镇北军在北疆立了大功,二皇子可是镇北侯的外甥……”
她并没有将话说得太明白,但太子爷肯定能听明白。
他嗤笑一声,“老二不过是镇北侯的外甥,没上过战场,也没立过功,他想摘桃子,也要看那些军中将领应不应。”
难不成以为有两个掌军权的侯爷舅舅,就能和他争?
比起二皇子,其实献兵器的太子如今在军中的威望更大。
可惜世人很少能看透这点,都以为二皇子有个得力的母族,今时不同往日,加上这段时间,后宫暗暗流传皇上要册封丽贵妃为皇后,免不了人心浮动,自然会有人狗急跳墙,提前想要打压二皇子一脉。
这事裴织能想明白,太子自然也能想明白。
可惜最后除了扯出北蛮刺客外,内廷禁卫并没有查到什么人做手脚,估计是还没来得及做。
秦贽哼道:“镇北侯府的这表姑娘倒也机灵,懂得向你求救……只是她为何不向丽贵妃或者镇北侯他们求救?”这点太子爷实在费解,“你和她几时如此好的?”
“可能是年前我邀请她来东宫赏梅,一来二去,也算是熟悉几分。”裴织脸上的笑容无懈可击。
太子爷仔细观察,这次没能看出什么,半信半疑。
稍晚一些,秦贽去书房忙碌。
裴织知道太子爷是个劳碌命,见大晚上他都没回来,让人煮了份易克化的汤水,亲自端去书房。
东宫太监随安在门口守着。
见太子妃从路的那边过来,随安赶紧迎上去,恭敬地请安,“娘娘,您怎么来了?”
“殿下还要忙多久?”裴织问道。
随安摇头,“奴才也不知道,娘娘您可以进去问问太子殿下。”
太子在书房忙碌时,若是其他人进去打扰,一定会被大发雷霆的太子轰出去,但太子妃进去的话,那就没问题。
裴织接过锦云手里的食盒,让他们都在门外候着,独自进入书房。
太子的书房有很多重要之物,同时也因秦贽不喜太多人近身,所以裴织从来不带宫女进去。
她推门进去,见到伏案翻看账册的太子。
桌上堆满了积年的旧账本,以及一堆资料。
裴织扫了一眼,有些明白他在忙什么,她将食盒放到桌上,柔声道:“殿下,你饿了吗?先吃些东西再忙。”
秦贽将手里蘸着墨汁的狼毫丢开,将她拉到怀里抱着,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间,嗅闻她身上清甜的气息,问道:“你怎么来了?”
“给殿下送汤,让你补补身体。”裴织伸手将食盒拿过来,“殿下,别累坏身体。”
“无妨,孤身强体壮,精神很好,没什么。倒是你……”秦贽盯着她的脸,欲言又止,“你若是困了,先去睡罢。”
裴织不解地看他,他怎么一副她很柔弱的表情,什么给他的错觉?
最后,裴织仍是伺候太子爷喝了汤,叮嘱他别忙太晚,便离开书房。
秦贽忙到四更天,在随安的小声提醒下,眨了下因长时间专注查账有些酸涩的眼睛,离开书房。
他回到福宁殿,先去偏殿洗漱,方才悄无声息地进寝宫。
掀开明黄色绣四蒂如意纹的帐幔,就着角落里琉璃荷叶枝子宫灯亮起的微弱灯光,看到床里睡得正沉的人。
他轻手轻脚地上床,小心翼翼地将人揽到怀里。
在他靠近时,她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地颤着,似要从睡梦中惊醒,他赶紧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柔声道:“阿识,是我。”
许是认出他的气息,她再次沉沉睡去。
秦贽搂着怀里的人,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她的背,一双眼睛望着床内侧的黑暗,在黑暗中放纵自己的思绪。
她到底是……谁呢?
她身上有一种神秘的气息,那并非是闺阁少女所能拥有的。
在睡梦之中流露出的警戒和防备,像是曾经生活在一个极度不安全的世界,就连睡梦中都需要保持警惕。
偶尔不经意流露的气势,证明她历过无数的杀戮,还有那灵活又多变的身手……
难道她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仙女?
只要和她在一起,他的头疾之症就会缓解,暴躁的脾气变得缓和,不会再肆无忌惮地生气、暴怒。
怎么看都是他得益。
作为一个得益之人,他始终担心自己会不会因此伤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