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地盘里,太子妃做什么都不会有事,也没哪个胆大的下人传出去。
可若是不谨慎地传出点什么,还不知道外面会传成什么样,会不会连累到太子?
朝堂上盯着太子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连带着裴织这位太子妃的一举一动备受人关注,否则三公主生病一事,也不会引来如此多的关注。
幸好当时裴织反应快,第一时间赶去永福殿,在娴妃向皇上告状之时,她正好在场,纵使娴妃因三公主生病迁怒她,也不敢随便乱说。事后有皇上出手处置伺候三公主的宫人,将这事定为宫人伺候不当,才没有牵连到裴织身上。
事情虽然已经过了数日,芳菲等丫鬟回想起来,仍是后怕不已。
皇宫确实是个吃人的地方,稍有不慎,就会牵连诸多,教人不得不谨慎。
裴织让三个丫鬟回去反省,继续窝在暖炕上,取了一本游记翻看。
这本游记是她从东宫的书房角落里找到的,书页泛着黄,扉页微微卷曲,看它记录的时间,竟然是前朝所记。
裴织以前没看过,语言叙述得极为生动优美,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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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贽回来时,就见她专心致志地看游记。
他坐到她身边,将人抱到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窝上,和她一起看游记,轻笑道:“这游记孤以前好像看过,你是从书房里找出来的?”
“是啊,不知被谁塞到书架的缝隙里,费了老大的功夫才找出来呢。”裴织皱眉,“殿下真是太不爱惜书籍。”
“是孤的错,孤日后改。”太子殿下认错的速度非常快。
裴织偏首看他,在他脸蛋上亲了一口。
她最喜欢他坦坦荡荡的性格,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会因为自己是太子,就死鸭子嘴硬,不肯认错。
由此可见,他并不像外界传的那般不堪,反而是一个难得的坦荡君子。可惜,因为常年受头疾之苦,加之气场强大,满眼凶戾,看着就不像个好人,也不怪世人误会他。
秦贽的心思不在书上,见她的眼睛仍盯着书,忍不住伸手将书抽走。
“阿识,夜深了,咱们先就寝吧?”
裴织:“……”
说是就寝,其实仍是闹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歇下。
裴织累得打哈欠,就知道这位太子殿下回来要闹腾,只是时间都很晚,还要继续闹,那就过分啦。
“你不是说就寝吗?”她拿他的话来堵他。
“……再等等。”
裴织伸手推了推,将他作乱的手按住,含糊地说:“阿贽,我困了……”
见她确实困,秦贽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她,将她搂到怀里,亲了亲她红扑扑的脸蛋,沙哑的声音说:“先前孤去见父皇,父皇竟然不要脸地向孤邀功……”
裴织:???
“三公主的事,确实是阿识委屈。”秦贽怜爱地说,“孤知道父皇会护着你,所以没有回来,阿识不会怪孤吧?”
裴织清醒了一些,“不会,像这样的事,其实我能自己解决,你相信我吗?”
她拥被坐起,与他对视。
此时她眼里没有丝毫的睡意,格外的清醒,目光明亮中透着锐意,压根儿就不像是一个养在深闺里的柔弱少女。
秦贽的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
他不知道她曾经到底经历过什么,为何身上总有一种矛盾又神秘的气息,如此的教人着迷,连老三都为她倾心。就像此刻,长发披散的少女明明极为柔弱,但她一身遮掩不住的锐意锋芒,不仅不会让他难以接受,反而升起一种旗逢对手的战栗感。
男人怜爱柔弱的女人,同时也喜欢征服强悍的女人。
她是柔弱的,宛若枝头上欺霜赛雪的寒梅,迎着风雪,教人不免怜惜。但同时她又是顽强的,风霜雨雪,不会让她轻易凋零。
这样的姑娘,他如何不喜欢?
最初产生的好感,是缘自于她独特的气质,神秘而矛盾,渐渐地惦记在心上。
不管她如何将自己伪装成普通人,其实她真的一点也不普通,只要有心,便能发现她的独特,她的美好。
“阿识,孤相信你。”秦贽将她拥到怀里,“但孤也想保护你。”
他是男人,受到的教育和理念,都是要保护自己的妻儿,纵使知道她可能并不需要人保护,可他仍是想保护她,将她庇护在自己的羽翼下,免她忧、免她惧。
他们可以并肩同行,也可以互相护持。
裴织露出笑容,眼里的锋芒敛去,她亲了亲他的脸,柔声细气地说:“我知道,我也很乐意被殿下保护。”
她可是立志做咸鱼的,有人为她撑起一片天,让她快乐地做咸鱼,当然高兴啦。
但感情是双向的,若只有一个人努力付出,另一个人一味索取,再深厚的感情也会有消耗的一天,双向奔赴的感情才是最美好,也最让人难忘。
所以在他无暇顾及时,她也能为他分忧,并不需要他分心为自己担忧。
两人重新躺下,但心情都有些不一样。
秦贽搂着怀里的人,一颗心激荡不已,久久不能平静。
如今他仍是不知道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