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璧年纪虽小,却是个极为自律的孩子,夫子和外祖父安排的功课都是一丝不苟地完成,甚至还有闲暇时间看一些杂书,扩宽知识面。
对弟弟的功课,裴织是从来不担心的,就是担心他太过用功,熬坏身体。
“壁哥儿,你不用太用功,按照外祖父和夫子安排的课程学习就好,要是熬坏身子可不值当,你姐姐我以后还要依靠你呢。”
这席话果然让小少年脸色微变,愧疚地道:“四姐说得是,我记下了。”
最近裴安璧的压力极大。
他是二房唯一的男丁,本就有肩负起二房的重任,现下同胞姐姐变成未来的太子妃,自己成为太子未来的小舅子,一举一动都受人注目,更不敢行差踏错。
所以他只能更努力地学习,让自己快快成长。
岑尚书等人哪里没注意到他的心态不对,只是有些话却不好由他们和他说,裴织却是说得的,也更能让他听进去。
裴织化身为知心大姐姐,姐弟俩难得交了次心,终于让小少年紧绷的精神松懈下来。
裴安璧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心里对姐姐的关心,超越她成为太子妃带来的荣耀,希望姐姐能嫁个如意夫婿,生活顺遂。
“阿姐,我会努力的。”他低声说,“以后你也可以依靠我。”
裴织笑着应道:“好啊。”
适当地给小少年一些压力,让他知道自己是被需要的,有助于让他找准奋斗的目标,而不是像一些年轻的少年人一样,活得浑浑噩噩的。
喝了盏茶,裴安璧道:“阿姐,这段时间我就不去外祖父家了。”
裴织略一想,就明白他的意思,含笑道:“也好,再过几天就是我和三姐姐的及笄礼,你在家里帮忙也行。”
这也是岑尚书的意思。
裴安璧虽然不是侯府长房的哥儿,却是二房唯一的男丁,府里要为他同胞的嫡亲姐姐举办及笄礼,自然也要让他帮忙盯着,知道其中的流程。
威远侯府要为两位姑娘举办及笄礼的事,很快就在京中传开,各府都收到邀请涵,都表示届时会欣然前往。
因为裴织是皇帝钦点的太子妃,她的及笄礼自然十分隆重。
裴绣和裴织都是六月份出生,两人只相差几日。
在年初时,威远侯府就准备在同一天为两人举办及笄礼,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哪知道裴织竟然成为准太子妃,自然不好委屈她,便打算分开为两人举办,以此来突出裴织准太子妃的身份。
不过被裴织拒绝了,让他们按原来计划举办。
她和裴绣一起长大,姐妹俩的感情极好,她心里明白原先威远侯夫人要为她们同时举办及笄礼,是想用裴绣这侯府嫡长女的身从而抬举自己,也是裴绣的一番心意。
现下她成为准太子妃,断然没有嫌弃裴绣的道理。
裴绣十分感动,阿识果然对她最好。
能和准太子妃一起举办及笄礼,对她而言自然是好的,及笄礼那天肯定会有很多贵客前来观礼,将来给她相看婚事时,会有更多的选择。
可谓是用心良苦。
裴老夫人知道后,自然没有反对,十分欣慰,对威远侯夫人道:“阿识果然是个善良体贴的好孩子,愿意照顾她的姐妹们,日后你们要好好地待阿识。”
威远侯夫人笑道:“娘放心,我省得的,阿识确实是个好孩子,很小的时候就懂得照顾绣姐儿和几个弟弟妹妹。”
虽说裴绣比裴织早出生几天,占了姐姐的名份,但其实裴织更像姐姐。
裴织自小就是个独立的,十分懂得照顾人,连威远侯夫人都觉得她极为贴心,女儿和她处在一起,不用担心女儿受委屈移了性情。
丈夫如此偏宠裴绢,若是正常的孩子,早就嫉妒得移了性情,裴绣能养成如此活泼开朗的性格,也多亏裴织从小的陪伴和安慰。
威远侯夫人对裴织更多的是感激和爱护的。
威远侯夫人心里感激,嘴里却没多说什么,和裴老夫人说起及笄礼的流程。
这次给两个姑娘主持及笄礼的是荣亲王太妃。
若是以往,威远侯府哪里请得动像荣亲王太妃这样尊贵的老夫人给府里的姑娘当及笄礼上的正宾。
裴老夫人当时也是试探性地给荣亲王太妃递帖子,欲请她来当正宾,结果荣亲王太妃答应得十分爽快。
为未来的太子妃举办及笄礼,对荣亲王妃来说也是一种荣耀,岂有不应之理。
有荣亲王太妃当正宾,及笄礼的规格一下子便提升上来。
至于及笄礼上的赞者,请的是镇北侯府的齐幼兰和勇毅伯府的姑娘,齐幼兰是裴织的赞者,勇毅伯府的姑娘是裴绣的赞者。
反复确定流程没问题后,威远侯夫人便又去忙碌。
很快就到两个姑娘的及笄礼那日。
一大早,威远侯府就热闹起来,正门大开迎客。
威远侯带着嫡长子裴安珏和裴安璧一起在大门迎客,时间还早,来的客人并不多,远远地就看到一辆黑漆平顶齐头的马车往这边驶来。
这辆马车很低调,上面甚至没有哪府的标志。
马车来到威远侯府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