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俏皮有三姑娘裴绣、论贴心稳重有四姑娘裴织、论天真娇憨有五姑娘裴绮。
裴绢被威远侯宠得娇蛮张扬,不耐烦应付老人家,极少会来老夫人这里尽孝,老夫人如何能喜爱她?
因老夫人对她不算宠爱,裴绢也不喜欢来寿安堂,除了初一十五固定的请安外,其他时候能避则避。
所以每次裴织要躲清净时,都会跑老夫人那里。
换上一袭较为轻薄的月白色春衫,裴织懒洋洋地倚在小榻喝玫瑰花茶。
玫瑰花茶是用庄子里种的玫瑰花制成,晚上喝不会睡不着,还能美容养颜,或者拿去做各种玫瑰花蜜、玫瑰花饼、玫瑰花烩等,裴织便颇爱喝这花茶。
刚喝完一盏花茶,裴绢便来了。
丫鬟打起帘子,说道:“姑娘,二姑娘来了。”
同样换了一身衣服的裴绢走进来。
裴织打量她,发现裴绢这会儿的穿着打扮比之白日时格外素净,浅粉底子刻丝刺绣交领长裳、下面系着一件豆绿色的素面湘裙,头发简单地插了一支珍珠发钗。
除此之外,别无饰品。
虽说在家里,不必像外出那般隆重正式,可裴绢素来是个张扬的,喜欢和裴绣互别苗头,不管何时都要打扮得珠光宝气,极少会这般素淡。
裴织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没让她想明白,裴绢已经走过来,坐到小榻另一边,说道:“四妹妹,你这儿倒是清净。”
秋实院的格局以清雅、幽静为主,花木葱郁,不过在这些年轻的贵族姑娘眼里,便显得过于清幽,难以忍受。
裴织虚应一声,“是比不得二姐姐你的春华院热闹。”
裴绢的春华院是整个威远侯府位置最好的院子,原本应该是威远侯府的嫡女居住的地方,因威远侯宠爱裴绢,硬是让她住进去。
当时为这事,年幼的裴绣气得哭闹一场,还是裴织安慰她的。
芳草端来沏好的茶。
裴绢看向青花瓷盏里澄清的茶水,微微抿一口,忍不住皱眉,将它放下。
她实在不爱喝这种苦涩的茶,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喝的,裴织竟然能喝得下。
“四妹妹,你这里的茶水实在不好。”
她的神色有些轻蔑,环视室内的摆设,清雅有余,富贵不足,哪里像京中贵族姑娘的卧室?不过想到裴织年幼丧父丧母,若不是府里老夫人怜惜,处处护着,只怕她的生活更不如意,倒也能明白几分。
只是明白归明白,却同情不起来。
“我觉得挺好的。”裴织笑着说。
边上侯着的芳草、芳菲几个丫鬟暗暗翻白眼。
二姑娘又跑来她们姑娘面前秀她在府里得宠,都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实在讨厌。要不是她们姑娘性子好,只怕早就像三姑娘裴绣一样闹起来。
裴绢看向裴织,目光落到她娇美精致的脸庞,虽然打扮素净,却无法遮掩属于她特有的姝静昳丽之美,反而为她添染一份清水芙蓉的清柔,连同为女人的自己,都觉得她很美。
一股猛烈的嫉妒从心里窜起。
她真的很嫉妒裴织!
明明裴织什么都比不过自己,为什么最后却是裴织拥有一切,自己一无所有?
裴织问:“二姐姐,你找我有事?”
她有些不解,难道裴绢过来,就是从她这里找优越感的?而且她这嫉妒是什么意思?自己身上有什么让她一个大房得宠庶女嫉妒的?
虽然裴绢隐藏得极好,裴织仍是发现她的嫉妒。
人类的情绪很复杂,一般人很难察觉,不过裴织不一样,她有精神力,对人的喜怒哀乐能直观地察觉出来。
裴绢压下眼里的情绪,不愿意在她面前示弱,让她看笑话。
她端起桌上的茶喝了口,满嘴都是那略有些苦涩的味道,说道:“今儿太子的事,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裴织一脸错愕。
裴绢探究地看她,“别装傻,太子在承恩公府出事,难道你不担心?”
裴织:“……”
她觉得自己这二姐姐才是傻的,竟然跑过来问隔房堂妹这种事,怎么看都古怪,就算她关心太子出事,难道还要管别人关不关心?
而且她不认为她们好到能随意谈论太子的地步。
“二姐姐,我不知道太子出什么事,有什么可担心的?何况还有皇上呢。”裴织敷衍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