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喊一次。”
“哥哥。”
某人沉沦与美色与欢愉里,最后,自愿去解开那劳什子的结。
因为非但惩罚不了她,还惹得他空落落的。他要倪嘉勉像藤萝般地缠绕着自己,她依附他,他也才有归属感。
“嘉嘉,你就是我的。”自始至终,从头至尾。
浮浪翻成蕊,嘉勉伸手去拂周轸眉梢上的一颗热汗,沿着轮廓一路滑到颈项上。他捉住她不安分的手,贴吻在手腕处,是安抚也是邀宠,“把那只猫找回来,端午,我们再养一只。”
这话他从前也说过。只是不知道嘉勉对养猫的障碍。
眼下,她还是如此。不,她不想养了,“我不想看着他们离开。”
“有我,嘉嘉。我在这里。”
嘉勉哭得泣不成声。
偏他还在兴头上,她愈哭,他反而愈猖狂。
“不养猫,我们养孩子吧。”
这个档口,他说这样的疯话,嘉勉当真被他唬住了,即刻就抹干眼泪,警告他,“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
“周轸,你王八蛋,混蛋!”
口吐芬芳的人被翻了个个。她膝上还有伤,周轸拿枕头给她垫在膝上,嘉勉已经撑不住了,周轸从身后再紧密地搂住她,气息断促……
嘉勉所有的理智汇集着,求他,也警醒他,不准不可以,“什么事情都得是有商有量的。”
“你还知道,你什么时候做到过。”周轸教训回去。
嘉勉变得无限地柔软,是气力耗尽,她最受不了他这样对她。
嘴里冷漠穷狠,身体却在诚实地接纳他。
“嘉嘉……”
周轸在她耳边喊她,一连几次,她都细细地沉/吟,偏不扭头。
他拨她的脸,一面亲吻她,一面契合她,就在嘉勉化成一滩水,倒塌下去的一瞬,周轸随即而来,
他离开了她,热意摔打在嘉勉身上,横陈开来,滚烫模糊。
奄息的二人:
“我恨你。”
“我爱你。”
辛丑年,又一年春。
倪家热络的交际,周轸却随倪少陵进了书房,是查点他与他父亲的声张。
倪少陵怪他沉不住气,这个时候阵仗闹这么大,新兴年下的,不要怪说丧气话,当真你父亲有个什么,你这逆子的名头,可见一路蹚到黑了。
外界都会说,老二为了个女人,急急逼宫周叔元。
周轸坐在倪少陵对面抽烟,“是不是,也不是全由他们说了算。”
“事实就不是。家事和公事一个道理,当断则断。”
你们也不要把老头想得多糊涂多脆弱,他向来是希望我和老大打个平手,这样最好,他一碗水端平。
偏偏,周轸忤逆,把老头那碗水打翻了。
一来,这些年的冤枉气;
二来,也给老头个交代,注定,他们弟兄俩合不来了。历史遗留,性情使然。
周家,到他们这里,注定得拆开念了。
“嘉勉呢?”倪少陵横一眼周轸,问他,拆不拆?
“您知道的。”
“我不知道。”倪少陵洋相他。
“我只知道,你们上辈子也许是冤家!”
就在这个书房,倪少陵就问过嘉嘉,你轲哥哥的迎婚礼,那么大的事,嘉嘉呀,你怎么能昏头昏脑地跟周轸走呢?
十二岁的嘉勉敏锐但讷于言行,她说了那个拍花子的事,不是轲哥哥先看到她的,原则上,是周轸救了她。
少女情怀总是诗。倪少陵怎么也没想到,多年后,他们的嘉嘉能那么果决地要嫁给那个人,当年先看到她的周轸。
她说,她不在乎周家是什么样的,从头至尾在乎的只是周轸这个人。
孤勇的人,不怕豪赌,因为胜败,结果都一样。
倪家的偏厅里,哗哗地麻将声。
女宾在楼上,欢声笑语,一浪接一浪。
嘉勭是夜里归家的,他只有半天的歇息,下午还要回去值班。
囫囵几个小时,爬起来,廊檐下正巧看到嘉勉,她在修剪鲜切的百合花。
“别给你婶婶看到,初一早上,拿剪刀,不作兴的。”
“你也信这个?”嘉勉好笑地追问哥哥。
嘉勭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就着他们吃剩下的煮干丝,洋不洋中不中的一顿早午饭。
“我可能下午回去就拿刀了。”
嘉勉笑得更甚了。
周轸寻过来的时候,手在玻璃门上叩了叩,再信步下台阶来,冬日暖阳下,这里竟然比春天温暖。
周二打趣他们,“一家子,只有你们兄妹俩最合拍,躲在这享清闲。”
嘉勉插的一株百合,矮了些,周轸坐到她椅子扶手上时,替她往上提了提。
他说那年他来倪家也是。
七岁的嘉勉因着父亲临时有值班,大年初一早上,就送到了倪家来。
嘉励一早就去同学家了,嘉勉一个人在楼上看书,说是看,实则翻,没一会儿,翻了好几本彩画童话书。
嘉勭看她一个人孤单,说要陪她下棋,哥哥说的是象棋,小妹领会的是飞行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