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几个太妃一听,满脸失望:“畅春园竟然没戏台子?那还不如咱们这宁安宫呢。”
太妃们自个儿说起两宫,常常便合起来一起说,就像宁安园似的。
檀雅听她们这语气,嘴角抽动,十分无语,这还嫌弃上了,这么嫌弃,别撒欢儿似的想往出搬啊。
那几个太妃可不觉得她们的口吻明为贬低实则炫耀,还自顾自地苦恼地交流着日后的困难。
檀雅看她们越说越没谱,赶忙打断:“没事儿,反正是咱们的地盘儿,你们想怎么唱怎么唱,有心哪里都是戏台,便是想去湖里都无妨。”
一位太妃掩唇笑嗔:“谨太嫔娘娘您真会说笑,哪能去湖里呢?”
“就是,随便有一处地方,嫔妾们便满足了。”
“娘娘,都说畅春园极大,真的吗?”
“戏台上的帐幔真的不能带走吗?嫔妾们一针一线缝的呢,留在这儿都破败了。”
“还有……”
她们许多人因为没资格前往畅春园,因此并不知道畅春园如何,那些关于畅春园的好奇之语,檀雅已经听了不下数遍,口干舌燥是真的口干舌燥,该回答还是得回答。
“娘娘,您为何如此有耐心?”
檀雅手欠揪了揪小姑娘的发髻,笑道:“无冤无仇时,温柔和善良是皆大欢喜,当然,有怨有仇时,另当别论,你不能让别人以为你软弱可欺,那样的话,温柔善良就是错的。”
“我运气挺好,碰到的都是不错的人。”
耐日勒似懂非懂,却还是认真地点头,“娘娘们都是极好的人。”
檀雅看小姑娘一本正经地模样,忍不住发笑,一把将人抱起,“小大人儿似的,跟你额娘小时候一模一样。”
耐日勒不好意思地搂着她的脖子,脸红着小声道:“娘娘,您放我下来吧,耐日勒重。”
“你这哪叫重,还没我屋里的破木头沉呢。”
不止谨太嫔,连其他太妃们偶尔提起,也都是“破木头”、“破木头”地叫,耐日勒还真以为都是破木头,后来经过闻柳姑姑说明,才知道有些比金银珠宝都值钱,而谨太嫔提溜着简直不要太随意……
耐日勒望向周围,感受着这个高度带来的新视野,嘴角翘起,偷偷美滋滋,然后很快,又有些心事。
她的小心事,直到回到西二所,才跟额娘提起:“额娘,太妃们明年开春搬出宫,耐日勒怎么办?”
伽珞毫不犹豫道:“当然是一起去。”
耐日勒咬住嘴唇,有些纠结:“我去畅春园,就不能常常见到阿玛额娘了吧?”
伽珞好笑:“为何不能?你是亲王嫡女,畅春园离得也不远,读书又不是圈禁,只要上下安排好,与在安寿宫没有两样。”
“真的吗?”耐日勒惊喜,“女儿还以为……”
“以为什么?”伽珞摸摸女儿的头,“你不想跟着太妃们学习吗?”
耐日勒此时心事尽解,欢快地话痨起来:“女儿喜欢太妃们,她们知道好多事情啊,还会做好多东西,又厉害又有趣,上次阿玛考较大哥和哥哥文章,耐日勒也答出来了,阿玛还夸耐日勒了呢……”
耐日勒脸上泛起小小的得意,“我都没感觉跟太妃们学习累,好像都是在玩儿,可阿玛说我进步极大。”
伽珞闻言,高兴的同时稍稍有些遗憾,当初茉雅奇请太妃们给弘昽启蒙,她还顾忌颇多,若永琏也跟在太妃们身边几年,恐怕也能这般快乐吧……
耐日勒不知道额娘在想什么,将她先前从谨太嫔那儿听来的话复述给额娘听,不解地问:“温柔和善良不是好的吗?为什么娘娘又说不好呢?”
“因为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值得被温柔善待。”伽珞眼神柔和,嘴里则是断然道,“对这种人温柔和善良,如同好心喂了畜生,未免真心被糟蹋,某些时候区别对待极有必要。”
耐日勒想了想,道:“对耐日勒好的人,要回报;跟耐日勒无冤无仇的人,也要善待;如果有人对耐日勒不好,耐日勒也不能委屈自己。是这样吗,额娘?”
伽珞点头,“我们耐日勒会是个有教养的姑娘,也会被善待。”
耐日勒轻快地点头。
她回到安寿宫后,檀雅便看出小姑娘心情不错,还跟宣太妃她们说:“小姑娘还是跟额娘亲近,这一出一回,脸上又有笑模样了。”
定太妃盯着她的手,提醒:“专心些,你这手劲儿,别再一走神伤到娘娘。”
檀雅嘴上说“不会”,眼睛却紧盯着手底下宣太妃的腰,小心翼翼地按摩,她手劲儿大,跟太医学了按摩的手法,按起来比宫女们轻松,因此只要无事,都是她亲自来。
又是一个小技能呢,檀雅觉得她总有一天能厉害上天。
不过现在嘛,上天是不可能的,她这个代宫主还得为太妃们服务,提前计划好搬宫以及搬到畅春园后众人的住处问题。
此时已经十一月,明年开春才能搬,檀雅便趁着这段时间,让太妃们各自将要带走的东西列单子统计好,然后又让她们按照关系和喜好来跟她说想和谁一起住,她这边好酌情安排。
按照雍正划出的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