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祜一行紧赶慢赶回到京城,到底没见到怡亲王胤祥最后一面,只能前去灵堂吊唁,然后才进宫去复命。
雍正气色看起来一般,而较之气色,更奇怪的是神情,他看起来不是很想见胤祜,直言让胤祜好好休息几日,其他的容后再说。
胤祜心中觉着怪异,却不能真的好好休息,而是先去处理他离开以后挤压的事务,这一处理,就发现私库里一文银都没了,他成了一个名不副实的私库“总管”。
“……”
胤祜心情复杂极了。
可面对空空如也的私库,还有几张需要拨款的御笔批条,他还得继续□□起来,埋头于账本之中,以确定那些已经拨出去的巨款是否能重新充盈私库,还有核对拨款细则,忍痛将他刚从各皇庄带回的银钱撒出去。
雍正已经有意识地尽量减少借胤祜的眼了,这一次因为些许心虚,在他离开养心殿之后便看过去,感受到胤祜内心的激烈情绪,莫名更加理亏。
虽然这些钱都是他这个皇帝的,他想要怎么用就可以怎么用,可胤祜这几年兢兢业业给他管钱,攒下那么一大笔私库胤祜居功至伟。
因此胤祜两日后再次出现在养心殿,貌似神色自然、公事公办地报账之间,透出那么一丝丝的控诉,雍正都当作没有发现,依旧是个威严的帝王。
而为钱面圣的不止胤祜一人,还有各部的官员,研究制造火炮、战舰本就花费甚大,更不要说旁的零零散散的建设、研究。农事用款,积少成多,最终汇成一张深渊吞金巨口,挖空了银库。
私库在胤祜回来之后就重新有了一层薄薄的积蓄,每隔一月还有玻璃和一些旁的作坊持续输入收益,国库才惨,花钱如流水一般,税收都有定时定例,户部那边儿的大人们才是因穷挠破头。
快乐源于对照,听到别人也不好过,胤祜的心情奇异地抚平许多,更何况这些钱都是用在正地方,早晚都要花,也是有必要花的。
真要说起来,只不过是皇上一下子步子迈得有些大罢了。
不过离开的时候,胤祜还是跟户部的大臣彼此交流了一下没钱的窘迫和无奈,同时安抚了一下需要从他这儿要钱的工部尚书。
他当然不能表现出有积蓄,能暂时拖延些时日便拖延些时日,否则这些老人精一样的官员肯定要想尽办法抠钱出去,倒是愁的就是他了。
但是别人胤祜能应付,四阿哥弘历,他是真的拖无可拖。
“造办处研究出一种新式水车,皇阿玛预备赶在暑季前多建造一些送至各方,时间紧,钱财紧缺,让我来寻二十二叔支钱。”
胤祜:“……”弘历背靠皇上,他不情愿也得爽快拿钱,只是盖印章的手攥得死紧。
下属去库房取钱,胤祜与弘历闲聊,说起他离京后的变化,得知皇兄改革八旗供养制度,是十四哥胤祯做了这个得罪人的差事,而弘历则多当一些利民实事的差事,诸如水车普及、修路、给受灾百姓拨良种等等。
这些都是实打实看得见的政绩,且弘历做的一直都不错,在民间民声十分不错,他又没有能够与他竞争的兄弟,将来会走到哪儿,更不用怀疑了。
弘历也确实意气风发,言语间的大气从容都不是一般皇子所能有。
钱还没点回来,胤祜不想与他多谈政事,转而极其自然地说起孩子:“我这两日一直未回府里,不知和惠和桑斋如今如何,和惠恐怕无暇顾及孩子,弘昽与他年龄相仿,想必能暂时做个玩伴抚慰那孩子的不安。”
弘历一叹,“皇阿玛已是尽快送信去漠北,可惜还是未能让和惠赶上,我福晋也担忧和惠,回头她再出宫探望时,我让她将永琏也带上。”
胤祜点头,正好下属进来禀报,便顺势结束话题,亲自送弘历出去。
他又忙了一会儿,并未立即离宫,而是前往安寿宫拜见额娘们。
这两日他在内务府忙,茉雅奇已经带和惠和桑斋进宫请过安,此时檀雅她们终于见到胤祜,也不忍埋怨他不顾家,只让他说会儿话便早些回去休息。
“瞧你那眼睛,熬得通红,额娘们又不是外人,早来晚来有什么妨碍?”
胤祜笑了笑,放松道:“我也想见额娘们,感觉见到额娘们,浑身都轻松不少。”
安寿宫这边儿的膳房灶上,成日里都炖着好东西,檀雅忙让人盛一大碗来,看着胤祜喝下去,才又道:“差事是忙不完的,身体可不能熬坏了。”
宣太妃赞同道:“别以为年轻便不当回事儿,伤了底子,后患无穷,怡亲王不就是吗?”
胤祜并不嫌烦,耐心地回答:“就忙这两日,回去就好好休息。”
“你心里记得就好,额娘们就不多唠叨了。”
“儿子乐意听额娘们唠叨呢,说多少都无妨。”
宣太妃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你定额娘也想你呢,上个月她不小心扭了脚,你有空就去探望探望她。”
胤祜担心,“可严重,怎么还扭了脚呢?”
“就是穿花盆底不小心没踩稳,不严重。”
胤祜一听,眼睛不自觉地向下,很快又止住,叮嘱道:“宣额娘,你们也小心些,平时在自个儿宫里,就穿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