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的事儿。”
“这怎好麻烦皇上……”
檀雅回头冲宣妃和苏贵人偷笑,却也打心眼儿里高兴履郡王和郡王福晋对定嫔好。
而定嫔一侧头便瞧见檀雅偷笑的模样,那还不知她又在作怪,轻轻拍了她一下,“就你促狭。”
“哈哈哈哈……”
安寿宫里一片和乐,胤祜和额乐一同来到咸安宫,带着皇上的口谕,第一次踏进咸安宫中。
原来在二阿哥跟前主事的老太监已经不在,如今是另一个壮年的太监,恭敬地带路:“两位殿下,随奴婢来。”
额乐打量着咸安宫中婀娜艳丽的月季,再瞧着这宫廷冷落寂静的模样,心里生出一丝丝难过,比之从前懵懂时见到二哥还要重一些。
那太监领着两人到二阿哥寝室前,站定在门外,恭敬禀报道:“殿下,二十二殿下和雅若格格来探望您。”
屋内有些许响动,随后便响起舒缓虚弱的声音:“让他们进来。”
太监躬身推开门,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等两人进去,便冲着一个宫女挥了挥手。
雍正借着胤祜的眼,看见了二哥的居所,一应摆设皆不算差,却也比当年的毓庆宫多有不如。
他如今赢了,若是假惺惺地不忍怜悯,恐怕是贬低二哥,因而一扫而过,只落在床榻上的兄长身上。
先帝驾崩不足一年,二阿哥鬓角已全白,面上也有了苍老之色,加之有病气,眼中又无光亮神采,整个人仿佛没了生气。
然就是这般情景之下,他一举一动依旧是优雅的,仿佛尊贵已浸于骨血之中,并不因境遇和病情而损失分毫。
额乐忽然便落了泪,但又怕丢脸似的用手臂遮挡。
胤祜担心地忘了一眼妹妹,微微抬手想要安慰她,随即反应过来此地不妥,便改为拱手行礼道:“二哥见谅,额乐失仪了。”
“无妨。”胤礽也未曾想到不过一个照面,幼妹便哭了起来,颇为好笑道:“为何两次见你,你都不同寻常?”
他自动忽略了其中两次丧仪时的见面。
额乐抽噎地放下手臂,“额乐就是觉得,二哥老了很多,我不喜欢人老。”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胤礽也知,这话对一个小姑娘来说有些残忍,微微摇头,转向胤祜,“胤祜是吗?先前匆忙,未曾有机会说话,我是你二哥。”
胤祜再次躬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叫了一声“二哥”。额乐也才想起她方才还未行礼,便福身行了个规规矩矩的礼。
宫女奉茶进来,然后又悄无声息地退下,一举一动规矩极好,并无懈怠,或者也可说,废太子御下有方未减分毫。
胤礽看着两个年幼弟妹明亮不含杂质的眼睛,心生喜欢,随手指了指书桌上的折扇道:“那纸折扇乃是我亲手所画,扇坠亦是我喜爱之物,你自去取,便送给二十二弟作见面礼吧。”
长者赐不可辞,胤祜躬身道谢,微躬着身走到书案前,目不斜视地拿起折扇,双手握着。
胤祜未曾注意,雍正却是一眼便瞧见镇纸下压着的那张纸上,“天资粹美,举世无双”八字,笔迹凌乱潦草,想必书写之时内心极不平静。
“二哥。”额乐从前便有些想要亲近他,此时奉旨前来探病,自然胆气更甚,边向床榻走边道,“您为何不好好吃药?”
胤礽唇角微微上扬,反问:“他让你们来前,说了什么?”
额乐茫然地摇摇头,回头去看哥哥,胤祜也摇头道:“胤祜和额乐来此前,并未见过皇上。”
胤礽微微抬手,制止额乐继续上前,“莫过了病气。”
额乐抿了抿嘴,四下瞧了瞧,搬了个圆凳过来,就坐在方才被制止时站的地方。
胤礽并不管她,像是在说无关的事一样,道:“先帝元后嫡子,出生一年便被立为太子,少年得先帝亲自教养,青年于朝堂颇多赞颂,至今依旧是许多人心中的嫡出正统。我活着,帝王有芥蒂,人心浮动,亦有可能动摇大清江山,不如早早离去,一了百了。”
额乐又想哭,死死咬住嘴唇忍着。
雍正闭上眼,想起太医的脉案,积郁于胸,已存死志,若不舒怀,必将抑郁而终。
胤祜受额娘们言传身教,虽知二哥那些经历实非常人所能承受,却也不觉已至绝境,便道:“胤祜斗胆妄言几句,若有冒犯二哥之处,还请二哥不要为胤祜生气。”
胤礽侧头淡淡地看着他,未说拒绝之言。
“胤祜未曾经历二哥之苦,本无资格劝二哥放下,然人活一世,为国为家为子孙后代,亦要为自己而活,二哥困于过往,可曾真的抛却一切,为自己活过?”
胤礽环视这困囿之地,幽幽道:“我一出生便已注定没有选择,如何为自己活?”
“为何不可?”胤祜走向窗边,推开闭合的窗子,指着外头姹紫嫣红的月季,道,“二哥可曾赏过这些花?四季皆不同,年年皆新生。”
“那天上的鸟雀,去年南下与今年春归的,便是生命之延续。”
“还有这宫殿宫墙,我额娘说,但凡有心,它们便不是死物,年轮翻转,岁月会雕刻每个人活过的印记。”
额乐重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