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的生活, 檀雅熟。
宣妃几人从前不是禁足胜似禁足,那一日日死气沉沉地挨着日子,是对自己的[监]禁。
她们对康熙的禁足令都很淡定, 但是跑野了的额乐,忽然哪哪儿都不能去,仿佛一只小鸟被绑住了翅膀, 哪怕能在院子里蹦蹦跳跳, 还是浑身不适。
“你从前不也是几日才能够出去玩儿一次吗?”
入秋后, 屋子外头秋风一起凉透骨, 檀雅便命人将摇椅搬进屋子里,闲来无事便坐在上边摇一摇, 惬意极了。
额乐坐在她旁边儿, 见着摇椅晃动的小了, 便伸出小手按一下摇椅椅背, 帮着额娘晃起来。
“没禁足时,不能天天去御花园玩儿, 还可以到夹道里跑, 夹道那么长——”额乐伸开手至最大限度, 比划道,“跑起来也宽敞, 不像咸福宫。”
前院和后院的天井一直就那么大, 还有秋千、滑梯多占空间,根本满足不了额乐奔跑的乐趣。
“跑一跑, 额乐都要晕了。”
“哪有那么夸张?再用力点儿。”檀雅一只脚却在另一侧悄悄蹬。
额乐乖巧地上双手推, 噘嘴道:“额乐以后再也不想禁足了, 禁足一点儿都不好玩儿。”
檀雅一丝都不信, “后宫不得随意踏入前朝, 若让你再不去阿哥所了,你能愿意?”
额乐立即摇头,辩解:“皇阿玛可未曾因额乐去阿哥所找二十二哥生气,为何不能再去?”
“如今你知道皇上的底线在哪儿了,不想再被禁足,以后便小心着些。”
额乐唉声叹气,“我才四岁呢,就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重担。”
自鸣钟响,檀雅抬起手,刮她的鼻子,“行了,别在我这儿耍赖了,先生等着你呢,该练武了。”
额乐扭头看自鸣钟上的指针,“时间怎么过得如此快?我好似才进来……”
檀雅打了个哈欠,催促道:“时间本就不等人,你若是迟到,武技课便要多加一刻钟,确定还要磨蹭吗?”
额乐站起来,拔腿就跑,一阵风似的消失不见。
檀雅啧啧两声,道:“小孩子,不修理不直溜。”她虽然不亲自教课,却是咸福宫教导主任,跑她这儿撒娇是没有用的。
“柯冬,给我沏壶红茶过来。”
“是,小主。”
不多时,一个脚步声噔噔走近,檀雅听着这不稳重的声音,便知不是身边那两个宫女,侧头看向门口,道:“额乐,你已经迟到了。”
“色赫图额娘,您罚吧。”额乐重新凑近,笑眯眯道,“额乐刚才去求了宣额娘,想要您陪我一起上课,宣额娘答应了。”
笑容背后,似乎在说,她罚多少,都是在罚自己。
檀雅:“……”
差点儿忘了,教导主任上头还有一位无限溺爱的校长。
额乐撒娇,“色赫图额娘,来嘛,额乐一个人好生无趣。”
檀雅无法,顺着她的力道起身,随着她往外走,见柯冬沏好茶进来,便对她吩咐道:“茶给我送到同道堂去。”
女护卫叫木那,一身深色骑装,比起常在宫中见到的女子要更高更壮,也更黑几分,她已经等在后院天井之中,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
檀雅十分客气地倒了一杯茶,亲自端给木那,然后摸着额乐的后脑勺,道:“平日养得娇,却并非不知好歹之人,木那你是亲自从皇上那儿求来的,不必担心她不好生学,只管严厉些便是。”
额乐冲木那一笑,脆生生道:“师父!”
木那无措地低头看向小,连忙摆手,“不敢不敢。”她这一动作,茶杯里的茶直接洒了出来,又忙向檀雅请罪,“色赫图小主见谅,浪费了您的茶。”
额乐替檀雅道:“师父,您放心,我额娘们都是最好的人,不会生你的气的。”
木那憨憨地问:“真的吗?”
额乐拍拍胸口,自信道:“您是我师父,我可是,在咸福宫,额娘们排前四,我就排第五,说话好使着呢。”
木那认真点头,竟是还真的相信了额乐的话。
檀雅轻轻拍额乐的后脑勺,教训道:“莫要再插科打诨,也不准欺负木那先生,该上课了。”
额乐捂着后脑勺,“哦。”
檀雅又给木那那杯茶满上,随后绕开二人,进入同道堂。
此时还没真的冷起来,檀雅打开窗,然后坐在窗边,看木那教额乐挥拳。
檀雅跟着看了几日,木那教额乐的东西,她也记了个七七八八,不过都是理论招式,没实际试验过。
活到老,学到老。
她这一把子力气,搁在武林中,怎么说也是学武的天纵奇才,在不暴露彻底的基础上,跟着练一练武,似乎也没什么坏处。
于是檀雅便成为了木那的另一位学生,也学着额乐的样子,乖乖巧巧地叫木那“师父”。
木那第一次听她这么叫时,整张脸都红透了,甚至衣领下的脖颈也泛着红色,瞧着又老实又好欺负。
额乐都说了要罩着木那,见她手足无措成这个样子,悄悄扯了扯檀雅的袖子,不满道:“色赫图额娘,师父是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