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临走前,深深地看了苏庶妃一眼。
那一眼,让苏庶妃手指绞在一起,脸颊羞红,眼睛都泛起水光。
在场的人,除了无知无觉的二十二阿哥,连雍亲王胤禛都知道:苏庶妃重新入了帝王眼。
胤禛不甚了解女人的心思,因此宣妃等人都能看出檀雅并无向皇上献媚之意,他却自我代入到二十二身上,替檀雅万分不值,“若非好命剩下你,如此蠢笨,早晚在后宫中泯然众人矣。”
“啊啊啊——”
在说啥?不知道,玩具走了,啊啊啊——
小阿哥冲着皇阿玛离开的方向挥舞小手,众人还当他舍不得皇阿玛,纷纷出声安慰。
檀雅亦留下跟着哄了会儿小阿哥,见他很快又没心没肺地笑起来,知道她亲儿子啥事儿没有,便带着两个宫女回了东配殿。
“小主,苏庶妃这样、这样……”闻枝气愤不已,“属实过分了些。”
檀雅接过闻柳递来的湿帕子,一下一下擦去脸上的脂粉,反问:“如何过分了?”
闻枝气得脸都红了,“您是小阿哥亲额娘,都不愿借小阿哥争宠,苏庶妃却这样花枝招展的,显见是根本没将您和小阿哥放在心上!”
“你家小主可没放在心上。”檀雅甩了甩帕子,“你若闲着无事可做,不如给小阿哥做几双虎头鞋。”
“小主,您都不生气吗?您对苏庶妃那么好,她怎么对您的?”
“无欲则刚,知足常乐啊~”檀雅甩帕子甩得来劲儿,一个没捏住,帕子直接飞了出去,啪得打在闻枝脸上。
帕子滑落,露出一张红通通的脸。
檀雅站起来,想摸又怕碰疼她,“闻枝,你没事儿吧?我没拿住……”
闻柳惊讶道:“脸怎么这样红?沾上娘娘的口脂了吗?”
闻枝疼的眼里窝了一圈泪,却努力撑起笑脸,为自家主子找补:“可能是,小主也莫担心,呵呵,我去洗个脸,很快就回来。”
檀雅伸手,只抓住一团空气,收回手挠了挠头,心里对闻枝很抱歉的同时,无语地看自己这一双几乎称得上美的手,她现在真的是随手皆凶器,太凶残了。
阿弥陀佛。
檀雅悄悄念了声佛,转向闻柳,道:“许久未动针了,我想给小阿哥做一身一副,明日帮我准备针线。”
张庶妃留下的工具,早就被她嚯嚯没了。
闻柳应下,又问主子晚膳想吃什么,稍等了一会儿,待闻枝回来,便出门去取。
闻枝有些怕自家主子,离了一丈远,汇报道:“小主,刚刚敬事房来人,说皇上翻了苏庶妃的牌子。”
檀雅极淡定,“瞧今日那情景,不是意料之中吗?”
闻枝嘟嘟嘴,还是替主子不值,暗自决定,以后再不给闻榭好脸看了。
掌灯前,苏庶妃沐浴更衣好,便去了乾清宫侍寝。
檀雅坐在榻上泡脚,听着外头的脚步声渐消,咸福宫重新归于平静,不自觉地脑补起苏庶妃侍寝的画面。
康熙纵是年老,也满身的帝王威仪,加之保养得当,其实看起来没有那么皱巴。
而且他精神面貌好,精气神足,单看眼神,深邃威严,比实际年龄看起来要小不少岁呢。
可惜凡事就怕对比,苏庶妃正处于一个女人最娇嫩的年纪,偏无从选择,一应荣辱全赖于帝王恩宠,属实无力。
不过她瞧苏庶妃白日里的神色,又不像多么勉强,兴许只是她一人之思,代表不了旁人。
假如……
“小主,可要再添些热水?”
檀雅回神,抬起脚,等闻柳兑好热水,才重新放回去。
她方才想,假如她过来时是另一种境地,比如色赫图氏还未侍寝,或者正要侍寝,她的心态会像现在这样吗?
兴许不会。
宫里许多庶妃过得还不如宫女好,上下怠慢,病了死了都没人知道,说不准还有受辱……
檀雅想起从闻柳那儿听来的八卦,宫里实实在在存在不少阴暗面,心里变态好折磨人的人也很多,那些无权无势的小宫女太监,以及不受宠的庶妃,都是某些人的目标。
谁都想好好活着,也都想活得自在。
檀雅必须得承认,色赫图氏好运气生下健康的小阿哥,让她有了很多的底气。
而宣妃等人心性良善,则是给檀雅在后宫里打造出一个乌托邦,可以在范围内活得自在。
檀雅踩水,忽然道:“闻枝,闻柳,日后与苏庶妃相交,如常便是,莫要想太多。”
闻柳第一时间应“是”。
闻枝抿嘴,良久,点头道:“小主放心,奴婢不会给您惹麻烦的。”
晚上苏庶妃何时回来的,檀雅已经进入梦乡之中,并不知道。
第二日,苏庶妃再次出现在檀雅面前,态度和从前并无太大差别,脸上也没有那种传说中被疼爱过会有的情。
兴许是因为,跟苏庶妃有对手戏的人,体力已经不行了……檀雅偷偷吐槽。
又过了两日,康熙再次召苏庶妃侍寝,随后的两月,康熙都会不时召她,咸福宫的苏庶妃一下子成为后宫狐媚嫔妃的新代言人,宣妃出去总有人会隐晦地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