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变故把张若慧打了个措手不及,这边的动静自然也吸引了本来正在批改作业的两个老师,她们站起来看着林酒儿又看向张若慧,控诉的言语她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其中一个先走过来,看到林酒儿红着眼眶,眼泪从眼角滑落,可怜不已,尤其是洁白的棉袄上都是红色的墨水,这一看就像是老师在欺负人……而且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张老师有多宝贝自己的儿子,经常给孩子报名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和比赛,一班本来有把他儿子更强的学生,比如一班的班长,但一班的名额每次都会落在她儿子头上,这里面有什么原因,大家都懂。
“张老师,这是怎么了”然后对林酒儿和蔼地说,“酒儿,都上课了你怎么还在这里,赶紧回班级去吧,快去吧。”示意另一个老师安抚林酒儿带她出去,自己则留下来安抚张若慧。
张若慧急切地说:“别听她胡咧咧,才不是她说的那样!”
安抚她的老师说:“嗯嗯,我知道,你别生气了,就是一个小孩,干嘛跟小孩置气。”嘴上不在意林酒儿的话,心里就不一定那么想了。
毕竟张若慧之前的确因为儿子的事情想内定名额,要不是校长忽然出现,名额肯定就是她儿子的,现在竟然因为比赛的事情觉得林酒儿应该把第一名让给刘潇俊,这也太过分了,这不是在教孩子作假吗?
而且凭什么让人家给刘潇俊道歉。
张老师老说刘潇俊多乖多懂事,但他跟同学相处中可厉害着呢,常常仗着自己是老师的孩子就对别的孩子颐指气使的,别的孩子也不敢招惹他。
张若慧被扶着坐回椅子上,她解释说:“这个林酒儿心眼多着呢,你们都被她骗了,你们也知道俊俊有多乖,她跟我说俊俊骂她,我根本不信。”
“孩子们闹点小矛盾很正常,咱们大人没必要跟着生气,小孩子前脚闹矛盾后脚可能就和好了,家长插进去,很容易让事情变得复杂。”
张若慧端起茶杯喝口茶,慢慢平复心情,她知道自己越说下去越显得斤斤计较,故意为了儿子欺负一个小女孩似的。
“我没事,你们忙吧,我一会儿也得去上课了。”
林酒儿回到班级后,她身后的人都注意到她背部的红墨水,因为在上课都没说什么,但等下课后,纷纷为过来,告诉她。
“酒儿,你身后好多红墨水啊,把你衣服都搞脏了。”
林酒儿说:“一班的数学老师把钢笔扔我身上弄的。”
“啊,她为什么要扔你钢笔啊。”
“这个老师好奇怪啊,为什么要扔你啊?”
“不小心吧。”林酒儿轻描淡写,不太想让这些小孩牵扯进来。
“这样啊,好吧。”
如果她真的只是个六七岁的小女孩,面对老师的刁难,难保不会出现心理阴影,从而抗拒参加比赛,抗拒得第一名,怕被针对,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一想到这里,林酒儿就有点讨厌张若慧,同位女性,就因为有个儿子就不把别人家的孩子放在眼里,性格多少有点自私。
她穿过不少世界,遇到过很多人品优秀,能力出众的好老师,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一个这么不讲理只偏袒自家孩子的老师,这也就是不在一个班级,真的和她儿子在一个班级,那他儿子不还得仗着自己的妈妈是老师无法无天了?
别人是我的区长爸爸,他这里倒好,成了我的老师妈妈,教育局爸爸。
有个儿子把他们宝贝的。
跟一个小女孩计较这些,甚至用自己的老师身份去压制一个女孩子。
垃圾。
张若慧今天一整天都很不顺心,她怎么都没想到执教这么多年,竟然会被一个小姑娘气到,还拿她没办法,就算她要让林酒儿道歉,闹大了也要证据,到时候她拿不出来,难堪的是她。
最重要的是今天她失态扔了钢笔,真追究起来,没准她还得给林酒儿道歉,老师对学生这样,谁看到了都会觉得不合适,她是成年人,理智回笼后就觉得这事儿闹大了对她可没好处。
可是还是气啊,心里多少因为这事儿一直堵着。
也正是因为林酒儿的变脸哭诉,让她觉得这小姑娘果然心机深,狡诈。
林琳下午去接女儿,一开始没注意到她身后,等到家后才发现孩子白白的衣服上有红色的点点,一排甩上去的,好好的衣服一下子就有点不好看了。
林琳惊讶地说:“这是怎么搞的,谁给你弄的,这怎么弄这一排红色点点。”
林酒儿说:“老师不小心甩上来的,没事儿,去路边那个缝衣服的地方给奉上一排梅花,也挺好看的。”安慰林琳还给提出了解决办法。
林琳一听是老师,也不想追究,老师在他们眼里都是体面人,他们也很尊重老师,不愿意为了这点事打扰人家,闻言点头说:“好,明天你换身衣服,我拿这个白袄让人家给缝上花。”也没因为这点事儿就叫人家老师给陪一件新衣服。
林家没因为这事儿起什么波澜,张若慧倒是在学校里被议论上了,只是没人当着她面议论,大多数都是在说她做的过分,竟然跟一个小孩子计较,还拿钢笔砸人家,把人家都吓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