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买,在皇上的身上做些手脚……
再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也不能置之不理!
而“萧诩”,也深知这一点。所以没有拼死抗拒,而是顺从地留在椒房殿里“养病”。等的便是这一刻!
……
太医们一一上前诊脉,一个个神色凝重。
众臣唯恐惊扰太医们诊断,并未出声。气氛异样地沉重凝滞,身在其中,才会知道这是何等的压力。
阿奕不自觉地屏住呼吸,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他比谁都盼着父皇早日醒来早日痊愈。
只是,他隐隐有种微妙的错觉。深爱父皇的母后似乎并不愿父皇清醒……这种感觉很难形容,也无半分明显的迹象。可他就是察觉到了。
父皇的病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其中,到底隐藏着多少不足为人道的隐秘?
这一众太医,能诊出父皇的病因,治好父皇的病症吗?
今日之事,到底该如何收场?
接连不断的疑问,浮上他的心头。他的身体不自觉地紧绷起来,一张俊秀的脸孔也格外紧绷僵硬。
相比起阿奕的紧张,顾莞宁却从容镇定,一如既往。
众臣看似全神贯注地盯着床榻边的太医,实则没少留意站在一旁的顾莞宁。顾莞宁越是镇定冷静,他们越是心弦紧绷。
这次闯到椒房殿来,显然彻底开罪了顾莞宁。
这位中宫皇后,可不是那等受了委屈只会隐忍不发的主儿。之前的那句冰冷之极的“自会讨回公道”还在众人心头萦绕。
……
安静地等待中,时间格外漫长难熬。
韩王世子魏王世子离床榻边最近,目光一直密切地落在“萧诩”的脸上。“萧诩”有任何神色变化,都瞒不过两人。
可惜,至始至终,“萧诩”都在昏睡。
十几名医术高明的太医终于一一为天子看了诊,神色凝重地凑到一起会诊。尹院使也在其中。
这十几个太医里,不乏尹院使的心腹,也有不屑尹院使行事做派的,还有保持中立的。人一多,很难保持齐心。眼下倒是没什么可争高下,最重要的是天子病症。
太医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出自己的诊断,话语不同,诊断结果却惊人的相似。皇上龙体堪称康健,并无不妥之处。只莫名的昏睡不醒,和往日病症并无不同。
弄出这么大的阵仗,竟是这么一个不痛不痒的会诊结果,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尹院使也没手眼通天的能耐。只得恭敬地上前禀报:“启禀皇后娘娘,启禀两位世子诸位大人,皇上龙体并无大碍,只一味昏睡。这等怪病,和两年前一般无二。”
众臣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表态。
这一趟是白来了!
除了正面开罪顾皇后之外,并无任何收获。
别人可以厚着脸装鹌鹑,魏王世子韩王世子却不得不张口。
“皇兄龙体无恙便好。”韩王世子挤出一脸欣慰的表情。
魏王世子也道:“两年前皇兄也有过这样一段时日。后来幸有徐太医力挽狂澜,令皇兄病症好转。此次想来也难不倒徐太医。”
徐沧平平板板地应了句:“微臣无能,不敢当两位世子盛赞。”
魏王世子韩王世子:“……”
王阁老咳嗽一声,张口道:“不管如何,得知皇上龙体无碍,臣等心中俱觉庆幸。臣等前来惊扰皇上养病,心中实在有愧。还请皇后娘娘看在臣等一片忠心的份上,不要计较见怪。”
气势汹汹而来,结果是这般气闷的结局,王阁老心里同样憋闷不已,心中后悔就别提了。只是,现在这些都不宜再说,最重要的是如何收场。
……
可惜,顾皇后从不是“你打我左脸我一并奉上右脸”之人,而是“还你双脸扇得你头晕目眩”的做派。
王阁老话音刚落,顾莞宁便冷笑着张了口:“‘忠心’二字真是好用的很。不管何时何地,只要打着‘忠心天子’的名义,便能为所欲为!”
王阁老脸上火辣辣的。
未等王阁老张口请罪,顾莞宁又看向李尚书:“李尚书对皇上‘忠心耿耿’,甘闯后宫,只为一探皇上病症。不如李尚书就此留在椒房殿里守着皇上如何?”
外臣不得擅进后宫,更遑论留在宫中。有资格整日守在皇上身边的,除了徐太医和穆侍卫,便只有内侍贵公公……
这等羞辱,李尚书如何能忍,脸皮顿时涨红发紫:“微臣虽不才,也是朝廷重臣,身为一部尚书。士可杀不可辱!皇后娘娘如此羞辱微臣,微臣唯有一死,方能自证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