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给自己鼓劲,然而一对上琳琅的眼眸,鼓足的勇气就像被戳了一下的皮球,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殿下让我留在这里。”话一说出口,穆韬便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琳琅不知是释然,还是失落,总之松了口气。
……
“你将穆韬留在静云庵,你猜他会不会趁着这次机会向琳琅表明心意?”顾莞宁半依半靠在太孙怀中,随口说笑。
太孙笑道:“他就是个闷葫芦,哪有这个胆子。”
穆韬平日不苟言笑,颇为严肃,看着非常唬人。可惜一到了琳琅面前,便畏首畏尾没了勇气。
顾莞宁忍不住笑了起来:“罢了,等琳琅的伤好了,我这个做主子的主动问一问琳琅的心意。为他们做主早日成亲好了。否则,以穆韬这样的性子,想抱得美人归不知要到猴年马月。”
太孙嗯了一声,然后,握住顾莞宁的手道:“好在有琳琅,不然,此次受重伤的人就是你了。”
这么说确实有些自私。可他真的庆幸琳琅为顾莞宁挡下了一箭。
顾莞宁想到琳琅的伤,不由得黯然叹息:“我真是对不住琳琅。”
前世琳琅为她而死,今生又为她挡了这一箭。好在没有性命之忧,否则,她不知会何等自责后悔。
太孙瞥了顾莞宁一眼,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你对不住的,可不止琳琅一个。”
顾莞宁哭笑不得。
之前哄了他半天,现在又将脸绷上了。
这个萧诩,真是惯不得。
想归想,顾莞宁到底还是张口哄了他几句:“是是是,此次的事都怪我。连累身边人不说,也令你为我焦灼难安。”
太孙得寸进尺:“回京之后,你要好好补偿我。”
若有所指的话,听得顾莞宁微微红了脸,轻轻啐了他一口:“脑子里尽想这些。”
太孙满脸幽怨:“我还是年前去见过你一回,年后这一个月,我们都未见过面。更别说同床共枕。再这样下去,我就快成圣人了。”
顾莞宁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堂堂太孙,若想要美人,至少稍微示意,环肥燕瘦,各色鲜花,任君采撷。何须这般委屈自己。”
太孙立刻收起幽怨自怜,义正辞严地说道:“溺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我一直为爱妻守身如玉,那些不怀好意的女子,休想碰我一根手指。”
顾莞宁绷不住了,顿时扑哧笑了起来。
笑颜如花,娇艳欲滴。
太孙俯下头,采撷独属于自己的娇艳。
……
马车加快行程,一路几乎未曾停歇。
第二天傍晚,终于进了城门。
一进京城,顾莞宁再无心说话,一颗心早已飞回府中。
太孙知她思念儿女心情渴切,着意地说些阿娇阿奕的趣事给她听:“临来之前,我已经告诉他们姐弟,我去接娘亲回来。阿奕立刻说,他要等你回来才睡。也不知道他昨夜睡了没有。”
“阿娇气你许久未归,说等你回府,要罚你每天给她讲故事……”
顾莞宁肩膀微微耸动,泪落如雨。
太孙心中一阵恻然,伸手为她擦拭脸上的泪痕,柔声哄道:“别哭,天黑之际,我们就能到府中,看到阿娇和阿奕了。”
顾莞宁哽咽着嗯了一声。
天色一点一点地暗下来,直至完全黑暗。
太子府开着正门,门上悬挂着数盏风灯,柔和的光芒驱赶走了黑暗。
太子妃站在门边,身边站着高矮不一的四个孩子。麒哥儿麟哥儿还好些,阿娇阿奕已迫不及待踮起脚尖张望。
车轮滚动的轱辘声终于传入耳中。
太子妃眼睛一亮。
很快,马车驶到了正门前。还未停稳,车门已经开了,顾莞宁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
“娘!”
“娘!”
阿娇阿奕兴奋地喊着,几乎一起扑了过来。
顾莞宁俯下身子,同时将儿女搂进怀中。心里空荡荡的地方,立刻被填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