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明显的暗示,太子妃想装着听不懂都不可能。
太子妃略一踌躇,低声道:“这样会不会太过火了?只怕你父王心中会不喜。”
顾莞宁哂然一笑:“母妃多虑了。父王只会觉得痛快解气,怎么会不喜。”
太子生性凉薄,宠爱了多年的于侧妃死了,也没见他伤心几日。还不是转眼就另有了新欢?
太子妃想了想,终于咬牙下了决心:“也好,此事就留给我来处置。”
顾莞宁却道:“还是由我来吧!”
太子妃此次却异常坚持:“这到底是有损阴德的事,由我来出手。老天要报应,也报应在我身上。你安心照顾好阿奕和阿娇姐弟两个,不必过问这些。”
顾莞宁心头一热。
太子妃总会在不经意间说些暖人心扉的话。
“好,”顾莞宁没有拒绝太子妃的善意:“我听母妃的。”
太子妃这才笑了起来。
……
郑婕妤之死,不算什么隐秘的事。
当天晚上,齐王世子便知道了此事,神色顿时凝重了几分。
齐王临走前给他的名单上,便有郑婕妤的名字。还特地叮嘱过他:“郑婕妤的父亲是我的人,这颗暗棋,在几年前就已布下。她颇得你皇祖父的宠爱,以后说不得就会有大用场。所以,绝不能轻易动用这颗暗棋。”
齐王世子当时很郑重地应了下来。
没想到,还没等派上大用场,郑婕妤就已经一命呜呼。
元佑帝为何要赐死郑婕妤?
莫非是已经知道了郑婕妤的身份?
那岂不是也知道齐王暗中在宫中安插内应的事了?
想到和郑婕妤一同被赐死的郑环儿,齐王世子心中愈发焦虑着急。不过,他如今城府远胜从前,面上还算镇定。
齐王世子在书房里写了封密信,然后命人连夜送到齐王藩地。
忙完之后,已经到了子时。
齐王世子也有些困倦,打算在书房歇下。
就在此刻,书房外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一个柔和悦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奴婢彩莹,奉世子妃之命,前来伺候世子就寝。”
齐王世子动作一顿,略略皱了皱眉。
王敏从身边挑了两个美貌的丫鬟,开了脸来伺候他。这个彩莹,便是其中一个。
身为男子,确实有**需纾解。因此,他并未拒绝这两个通房丫鬟。回府的时候,偶尔会召幸。
不过,这个彩莹,胆子倒是愈发了,现在竟敢主动到书房来。
“本世子今晚不需人伺候,退下。”齐王世子冷冷说道。
门外的彩莹碰了个硬钉子,满脸羞愧地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因为这个插曲,齐王世子的睡意也没了,躺在床榻上,脑海中闪过纷乱的画面。一会儿是太孙自信从容的笑容,一会儿变成了顾莞宁冷艳明媚的俏脸……
越想越觉气闷。
胸口的位置,也在隐隐作痛。
齐王世子不愿再多想,逼着自己清空脑海,闭上眼睛假寐。
不知为何,另一张有些久远模糊的俏脸忽地浮上了脑海。那个美丽纤弱的少女,有着一双盈盈若秋水的明眸,足以勾起男子的怜惜……
齐王世子默默思索了许久,然后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
他趁着月色起身,又写了一封信,叫暗卫进来,将这份信送了出去。
……
同样的夜晚,王敏也是孤枕难眠。
她躺在宽大的木床上,目光无意识地落在空荡荡的枕畔。不知不觉中,眼角边多了两道泪痕。
她还这样年轻,却和守寡无异。
齐王世子每隔数日才回府一回,来了院子里,只看一看女儿,便回书房。连留下用膳都极少,更别说留宿。
两个通房丫鬟,都是出嫁前母亲为她特意准备的。俱都年轻美貌。齐王世子果然未拒绝她的安排。只是,通房丫鬟也未能留得住他的心。
齐王世子依旧睡在书房。
她依旧独守空闺。
王敏低声地啜泣起来。
守夜的丫鬟听到了熟悉的低泣声,却不敢动弹,更不敢上前来劝慰。免得王敏被窥破了难堪的一幕恼羞成怒。
……
隔日清晨,齐王世子照例一大早就起床更衣,准备进宫。
王敏也依然早就在书房外等候。
待齐王世子出了书房,王敏立刻上前,温柔地说道:“我已经命人备好了早饭,世子用了早饭再进宫吧!”
今日是大朝会,至少要半日功夫才能散朝。
齐王世子脚步一顿,点了点头。
王敏眉间闪过喜色,顿时振奋了不少。
用早膳时,王敏坚持亲自伺候碗筷。齐王世子也未拒绝。
王敏沉郁了多日的心情,陡然好转,笑吟吟地说道:“昨日世子回来的时候,玥姐儿正在睡觉。我这就让乳母将玥姐儿抱来,世子看上一眼如何?”
齐王世子回府次数不错,见女儿的次数就更少了。闻言淡淡嗯了一声。
乳母很快将玥姐儿抱了出来。
玥姐儿已经十个月,正该是黏着母亲的时候。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