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个!
太子满腔的怒火,被接连泼了冷水,不得不按捺下来。
太子妃还在落泪。
顾莞宁张口,三言两语地将事情的原委道来。
太子气得脸都白了,声音里满是怒意:“这个益阳!小小年纪,心肠竟如此恶毒!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气死孤了!”
太子妃擦了眼泪,声音里犹有鼻音:“臣妾已经命人将益阳关了起来,如何发落,但凭殿下心意。臣妾是不管了。”
太子阴沉着脸,怒气冲冲地说道:“孤这就亲自去问一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完,便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顾莞宁走到太子妃身边,轻声安慰道:“父王绝不会轻易放过益阳,母妃也该宽心了。”
太子妃转头看了床上奄奄一息的麒哥儿一眼,顿时又悲从中来,哽咽不已:“可怜的麒哥儿,还不知能否安然无恙。我哪里能宽得了心。”
说着,又落了泪。
顾莞宁和太孙轮番劝慰一番,太子妃才勉强停了哭泣。
第576章 内应
太子妃精神不济,却不肯回屋休息,坚持要在麒哥儿的床榻边守着。
顾莞宁也不再多劝,只叮嘱太子妃:“母妃照顾麒哥儿,也要顾惜自己的身子。”
太孙也温和说道:“母妃若是熬得病倒,就没人陪着阿宁一起照顾孩子了。”
一提起孙子孙女,太子妃的精神顿时振作了几分,点点头道:“你们两个放心,我知道轻重。”
一个宫女走了进来禀报:“启禀娘娘,郑美人跪在外面哭个不停,求娘娘让她见小公子一面。”
可怜天下慈母心。
哪怕顾莞宁对郑环儿从无好感,此时也有些恻然。
太子妃更是心慈手软,闻言叹了口气:“罢了,让她进来吧!”
很快,郑环儿便进来了。
郑环儿不知哭了多久,满脸泪痕,一双眼睛红肿得像核桃,狼狈不堪。
进了屋子,郑环儿扑通一声跪下了,给太子妃连连磕头:“多谢娘娘仁慈,多谢娘娘仁慈。”
太子妃悄不可闻地轻叹一声:“起身吧!你到底是麒哥儿的生母,他如今这般模样,你心中挂念也是难免的。”
郑环儿感激涕零地谢了恩典,站起身走到床榻边,待看清麒哥儿此时的模样,心中一阵绞痛,泪水哗地涌出眼角。
可怜的儿子……
顾莞宁一直默默地看着郑环儿,见她哭得不能自已,忽地张口道:“郑美人,母妃待麒哥儿如何,你都看在眼底了。若是麒哥儿麟哥儿养在你身边,你根本无力护住他们。”
郑环儿垂泪道:“太孙妃说的是,婢妾一直感念娘娘的恩情。”
顾莞宁淡然的声音在郑环儿耳畔响起:“你若真感念母妃的恩情,就不该再隐瞒自己的身份来历。”
郑环儿:“……”
郑环儿哭声一顿,霍然抬头,目中满是骇然惊惧。
顾莞宁为什么忽然会这么说?
她知道了什么?
顾莞宁冷然的目光和郑环儿惊恐仓惶的目光相对:“你该不是以为,你的出现真的毫无破绽天衣无缝吧!”
那双明亮锐利的眼眸,宛如一面光滑的铜镜,照亮她心底最深的阴暗和隐秘。
郑环儿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太子妃听得一头雾水,正想张口说话,顾莞宁迅速看了她一眼。太子妃立刻就住了嘴,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深。
这个郑环儿不是宫中的舞姬吗?还有什么身份来历?
一直沉默不语的太孙,也缓缓张了口:“郑美人,你原本出身官宦之家,也是正经的大家闺秀。却不料你父亲贪墨渎职,被革职下狱,之后又被问斩。你这个千金闺秀,也入了贱籍,成了舞姬。”
“那一年,你已有十二岁,因为生的美丽,被一个五十多岁的官员看重,欲纳你进府。这个官员姓曾,最喜凌虐幼女。进了曾家,等待你的绝没有好下场。在你最绝望的时候,有人暗中救下你。将你安置在一处安静的院子里,命人教导你舞技和魅惑男子之术。”
“你从未见过这个主子,却心存感激,唯命是从。所以,这个主子命你进宫做舞姬,伺机接近父王,你便应下了。”
“皇祖父的寿宴上,你是有意魅惑父王。本只想在合适的时机曝露出来,令父王名声受损,为皇祖父厌弃。却未料到怀了身孕。你主子又暗中命宫中的郑婕妤为你掩饰。”
“你得陇望蜀,生出了做太子侧妃的野心,所以听着主子的吩咐,进了太子府。是也不是?”
郑环儿面色惨白,再无半丝血色。
原来,太孙和太孙妃早已知道她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