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遥远的美国,横跨着整个太平洋的距离。
邬乔也不知是高考即将来临的情绪波动,还是无法压抑的思念,在高考来临之前,她居然去了一趟学校不远处的黑网吧。
她给程令时发了一条邮件,斟酌了许久,也只是询问他下次什么时候来清塘镇。
本来以为要好几天,才能收到他的回复。
所以邬乔发完邮件,就准备回学校。
但她没想到,她还没关掉邮箱,回复的邮件已经回来。
程令时在邮件里回复:【早早,你马上应该高考了吧。本来我打算在你高考时回去,陪你参加你人生最为重要的这场考试。无奈临时的工作变动,我只能将机票改到了六月十号。你不是说过,自己从未看过大海,哥哥这次陪你一起去看海。】
这几年程令时虽一直在国外,但是他们的联系并未间断。
因为邬乔没给他发过邮件,后来他便会在每月第三个周六的下午打来电话。
那是邬乔从市里学校回家的日子。
这个电话不知何时开始,但就这么一直延续下来。
他会问问邬乔的成绩,偶尔邬乔也会问他关于美国的事情,时间并不固定,可能几分钟,也可能半个小时。
那是一通能令邬乔期待整整一个月的电话。
就连大宅里的陈嫂,都惊诧,为什么程令时会对无亲无故的她,这么有耐心这么好。
那时候的邬乔,尚在年少,心底充斥着各种天真想法。
未尝没将这样的关心,当做是喜欢。
于是她默默等待着,等到自己十八岁的到来。
她以为只要她过了十八岁,就能向他表白。
而这封邮件的到来,将邬乔的期待推至了顶峰。
他从千山万水,奔赴而来。
只是为了她的一句话。
这样的幸福,让邬乔带着巨大的期待,参加完了高考。
高考结束那天是六月九号,当晚,邬乔就收拾了行李,其实她没什么东西,就一个行李包,几件衣服而已。
她收拾完东西,就跟大伯母说了声。
毕竟是她第一次出门。
大伯母知道她是要出去玩,或许是刚高考完,她也并未苛责,只是叮嘱了两句,就同意了这件事。
反倒是邬慧,在房间里堵住了邬乔。
她直截了当问:“你跟谁一起去玩?程东吗?”
“当然不是。”邬乔否认,她说:“我早就说过,我跟程东没关系。”
邬慧打量了她几眼,突然又说:“该不会是那个程家的少爷吧?”
程令时之前,几次从美国寄了东西回来,家里人都知道,程家那个小少爷对邬乔很好。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大伯和大伯母都没多说什么。
或许谁都不会觉得,他会对邬乔有什么不良居心。
邬乔没说话,邬慧却觉得自己猜对了,她猛地冷笑两声:“我说你该不会是喜欢人家吧?”
心事被戳中后,邬乔依旧抿唇沉默。
“呵,该不会真让我说中了吧,”邬慧望着她,怨气冲天道:“你知道你这叫什么行为吗?你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同是堂姐妹,邬乔成绩好,长相漂亮,偏偏身世惨淡。
邬慧却一直很嫉妒她。
她不明白,为什么程东也好,程家那个高高在上的小少爷也好,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眼里只有邬乔呢。
之前程令时回清塘镇时,邬慧也借口去程家送醋。
可那个人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眼底连一丝波澜都美誉。
此刻邬慧得知,邬乔很可能是被程令时带出去旅游,嫉妒几乎要溢出,她伸手抵了抵邬乔的胸口,讥讽说:“你是癞蛤蟆,人家才是天鹅。”
“你指望他喜欢你,就是异想天开,是妄想。”
对于邬慧的口不择言,邬乔早已经习惯,只当她是发疯。
第二天,她便迫不得己的出门。
清塘镇子的入口处,有一棵足有几百年树龄的老树,为了保护这棵树,周围特地围了一个花坛。
邬乔就坐在那个花坛旁,安静等着程令时。
他说过,自己会在六月九号晚上乘坐飞机回来,十号就会到清塘。
不管是几点,她都想让他,第一个看见自己。
她还想要趁着这次机会,勇敢一次。
亲口告诉他,她喜欢他。
于是她就坐在那棵老树下等着,一直从白天,等到天黑。
那一天有多漫长,邬乔早已经忘记。
她只知道从日出到日落,随着日落渐临,她的心也如同那落日般,一点点陷入沉寂。
直至变成灰烬。
她再一次被失约。
邬乔第一次被失约,是她的妈妈。
那时候妈妈说过,只要在大伯家里等待两年,她一定会回来接她。
可是妈妈再也没回来过。
她的心在那两年间,一点点陷入绝望。
才逐渐认清,自己被抛弃的现实。
而这一次,她没用两年的时间,从早上等到深夜,直至凌晨十二点,周围万籁寂静,而比黑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