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籍户籍书,就没得商量的模样。
“村长,一定要用到原籍户籍书吗?没有其他的办法?”冉妈问道。
李东来神色更加严肃,“没有。没有原籍户籍书,就证明不了你们来路清白,我不会给你们出担保书。你们自己找别的办法吧。”
冉爸冉妈没想到李东来是这样坚守原则的人,他脸上的拒绝很是坚定,显然是说不通的。他们对视一眼,没有再多说,因为知道他们说的再多也没用,于是跟他客气了几句,便撑伞离开了。
蔡英来见冉爸冉妈相携走出了院子,实在忍不住,从侧屋跑过来生气地问李东来,“你为什么拒绝帮忙?不就一份担保书吗,有什么难的?”
李东来扫了她一眼,“我没有拒绝他们,只要他们能够提供原籍户籍书证明了他们来路清白,担保书我自然会帮他们出。”
一听,蔡英来更加生气了,“他们的原籍户籍书都被抢了,你让他们去哪了找回来,去土匪窝抢回来吗?还是让他们长途跋涉回淮北再办一份?”
李东来神色不变,依旧严肃,“我不管他们如何拿到原籍户籍书。没有原籍户籍书,证明不了他们是清白之人,这事就不成。”
蔡英来气道,“田雨一家一看就是清白之人,还用什么证明?你做事怎么总是一板一眼,学不会变通?”
“妇人之仁,你懂什么?”李东来做事有自己的原则,一切都得按章办事,不符合律法章纲规定的事,他一律不答应。
“爹,娘说的没错。田雨婶子一家看起来就是清白之人,爹你只是给他们写个担保书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情。”墙角偷听的陈柳花见李东来态度这么强硬,赶紧进来说道,“人家郭举人那么有身份都不怕,每年给那么多人做担保也没见出什么事。爹,你就给田雨婶子一家做担保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李东来怒视陈柳花,冷着脸,“没有原籍户籍书就是不行!”
陈柳花见他冷脸,脖子缩了缩,不敢再开口了。虽然她不怕婆婆蔡英来,但总是严肃神情,动不动冷脸的公公她是怕的。
冷脸骂完陈柳花,李东来甩手出门了。
外面的雨已经变小了,他拿着锄头直接去田里了。
“娘,你说爹怎么就不懂变通一下?没有原籍户籍书出个担保书怎么了?又不会出什么事。人家郭举人这些年出了多少分担保书了,还不是好好的,还天天吃香的喝辣的。”陈柳花对公公李东来的行事做法很不欣赏,有这样的身份不懂得利用,简直就是傻子。想想吃香喝辣的郭举人一家,她还是想要让李东来帮冉家人出担保书。“娘,要不你再去劝劝爹。”
“我劝他有什么用?他会听我的吗?他就是这种倔脾气,做了决定的事,谁劝都没用。”同床共枕多年,李东来的脾性蔡英来还不了解?他的性格说好听点是刚正不阿,立场坚定,不好听的就是行事呆板,不懂变通还自以为公私分明,一尘不染,两袖清风。
蔡英来越想越气,对陈柳花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了,“雨要停了你还在这做什么,还不去把稻谷拿出来舂了。”
骂完大儿媳,她也甩手走了,边走边想田雨一家户籍的事她还是得帮帮忙,看怎么才能让他们入籍。入不了李家村的户籍,入别的地方的也行。过阵子她要回娘家给老娘过寿,到时候问问娘家那边的村长能不能帮忙。
蔡英来是个热心肠的人,但是别的人她也不会热心肠成这样。她要帮冉家四人不是因为他们经历可怜,而是因为她心中对冉家人有很强烈的好感。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见一面就能确定双方以后能不能有好关系。
陈柳花见她走远,瞥了瞥嘴,没有听她话去舂米,反而拿了一把伞,偷偷出了门。
冉爸冉妈从蔡英来家出来后,雨越变越小了。等他们回到院子里时,天上雨变得断断续续,稀疏滴落了。
“爸妈,怎么样?”见到他们回来,冉上沅立即放下手机,跑了出来。
冉爸摇了摇头,冉上沅顿时失望了。“李东来村长真的这么不好说话。”
“所以姐,你这下猜错了吧。李东来村长是个脸冷心也冷的人,我说的没错。”冉缉熙接话道。
“村长倒也不是个冷心的人。”冉妈不同意冉缉熙这样的说法。“他不过是循规蹈矩了些而已。因为我们没有原籍户籍书,他没法按照要求证明我们来历清白,所以他才不肯帮我们做担保。”
这样的人,冉妈工作中遇到不少。她能理解李东来的想法,所以李东来拒绝给他们做担保,她和冉爸也不生气。
“哦,是个不懂变通且怕事的人。”冉缉熙改了自己的结论。
对他这样的结论,冉妈和冉爸没多说。一个人按章办事是做事原则,但太过按章办事,不懂变通的人,不仅是死脑筋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怕事的。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啊?”李东来这里行不通,代表他们最简单的入籍行动受阻。冉上沅不由有点发愁,她抓了抓脑袋上的头发,恍然记起自己两三天没洗头了。
哎,没解决户籍,想洗个头发都难。早知道自己当初也给自己剃个短发再下丘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