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搬木板,绯羽微凉的眸光稍稍柔和了些。
“我来。”绯羽轻轻拉开她,单手捏诀,木板立刻漂浮起来。
“你还记着这件事?”少年脸上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竭力掩饰着嗓音里藏着的喜悦。
“当然啦,答应过你的嘛。每天晚上只要想起你躺在席子上,我就难过地睡不着,我可关心你呢。”阿璃一边甜言蜜语地胡扯,一边将栓在腰间的油纸包取下放到石桌。
绯羽看到油纸包,眸光悠悠冷下去,“关心我还给别人送酥蜜寒具?”
阿璃转头,“咦,你怎么知道?”
绯羽一点也不隐瞒,“我把庭院收拾完后闷得慌,变成鸟出去飞了飞,路过看到的。”
阿璃闻言环视了一圈。
院子果然很整洁明净。屋顶的杂草被拔掉了、窗棂积灰也被擦的干干净净、就连银杏树的叶子上都找不到一点尘土,亮得发光。微风吹过,悬挂在屋檐下的旱符轻盈地飘起来,到处充盈着草木的香气。
似乎自从绯羽来了,她就再没拿起过扫帚。
“你好会收拾院子啊。”阿璃眼睛亮亮地感叹。
绯羽想起这个又一肚子怨气。自她消失后,他这才发现天界有那么多的活干。
云层上铺满了稻田、银河被种上了果树、大殿后面养了几百只猪牛羊和兔子。他一面等她,一面照料她留下的这堆东西,久而久之就做熟了。
他到不在乎做了多少活,他在乎的是那些动物那些地都是为她养的,她却一直也没回去看一眼。现在天界大门重新封印,连他也进不去了。
他不郁道,“别打岔,你还没说为什么要送他酥蜜寒具?”
阿璃道:“哦,那是因为我拿走了幻境奖励。这里面本来也有他一份,但他放弃了。我过意不去才送他吃食的。”
绯羽默了须臾,“你还拉了他的手。”
“那是为了把吃食塞给他。再说我也拉过你的手啊,你瞧。”说罢,阿璃便拉住绯羽的手。
少年的手温润又明晰,皮肤冷白且微透。离近一点,可以看到隐藏在肌肤底下青色的血管。指腹有一点薄茧,似乎是常年握剑磨的,刮的她掌心有点痒。
阿璃很喜欢这个时候的绯羽,无论上一秒多炸毛,一但拉起他的手瞬间变奶狗,乖巧得不得了。
就是这个崽崽太爱吃醋了,昨天小花还长着六片灰色的花瓣,今天有一片就变黑了。
阿璃蹙起细眉,思索着怎么把花变回去。
绯羽乖乖等了一会儿,发现对方就这么干巴巴地握着,一点实质进展都没有。微翘的瑞凤眼涌出一点好笑,“这就是拉手吗?与我今天看到的可不一样。”
阿璃奇道,“你看到谁了?”
绯羽道:“一对道侣。”
阿璃更疑惑了,牵手还能牵出花来?“他们怎么做的?”
“就这样。”绯羽反手将少女的手扣住,朝自己的方向拽过来。阿璃一个没站稳,立时扑了过去,本能地用双手抱住对方的腰。
她惊愕地仰起脸,少年黑眸似温柔又似蛊惑,轻声道,“既抱了我,以后就不许再抱其他人了。”
绯羽的音色本就沉如醇酒,薄唇间吐出压抑而诱人的气声,阿璃感觉心脏顿时跳错半拍。
她忙从他怀里钻出,这才明白什么道侣牵手,不过是对方故意下的套。她傻乎乎地上钩,赔上了老母亲的拥抱。
系统适时地咳嗽了两下,“两个消息,一好一坏先听哪个?”
阿璃不假思索道:“坏的。”
系统:“嗯坏消息是,少女你有点把持不住了呀。我刚才听到你心跳爆表,都担心你炸到我。”
阿璃抿抿唇,感觉脸烧得厉害,“那好的呢?”
系统一本正经道,“好消息是……绯羽的小花又变成灰色啦。”
阿璃没有直接做塌,而是将木板铺开,贴上几张符纸等着烘干。做完这些,她便拿着匕首和麻绳准备出门。
“你要去狩猎吗?我与你一起去。”绯羽道。
“不妥,”阿璃直接拒绝,见到绯羽瞬间沉下眼连忙补充,“我在附近狩猎,难免会碰到同门。你长得这样好看,一定会被留意,若是被人联想到姑臧的镇妖塔可就惨了。等我去神鸟城登记捉妖师的公验时,你再同我去,如何?”
听到她夸他,又答应过两天一起出门,绯羽眸中郁色消散点头道,“行吧,我在家里等你。只是你不许再去见那个酥蜜寒具了。那人给我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从骨骼到血肉都透着一股幽冥死气。”
若不是对方境界不高,他都要以为是烛龙来到了天山。
阿璃微怔,反应过来酥蜜寒具就是季幽,她觉得好笑,但还是答应下来。
临走时,她把从食舍领到的芝麻胡饼和一罐清水放到桌上,“我怕是要到傍晚才回来。你如果饿了,就先吃这些。等我们去神鸟时,我带你吃炙羊肉、蒸菘菜、还有汤饼。”
“你有钱吗?”绯羽问。
“凡间的钱有点,修真界无。”
绯羽闻言微微皱眉,他倒是都有,但都在九天之上,怎么能想办法回去一趟呢?
阿璃离开庭院,径直朝山下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