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突地一晃,刚才还是半山腰的草丛,现在成了浓雾弥漫的竹林。
道路只有一条,她只要顺着往前走就好了。一路上都是破竹和丢弃的武器,竹节上泼墨一般的血迹,不知道是妖兽的还是人的。
阿璃走了半个时辰什么都没碰到,正当她纳闷时,前方白雾里传来了谩骂的声音。她有些好奇,刚往前走了两步就听到“砰”的一声闷响。
一环的目力让她轻易就能穿透白雾看清事物。
寻声望去,只见几名修士把一个人踹倒在地。
修士们满脸厌恶尖利叫骂,“你说,为什么有你的地方就有妖兽?”
“是啊还是很厉害的妖兽,我差点被撕了。天山派收人也不核验,竟是什么人都收,也不怕引来灾祸。我告知首座,首座竟说无稽之谈,真真气死我。你们瞧,灾祸这不就来了?只是一个试炼幻境,怎么可能出现那样厉害的妖兽?”
一名修士弱弱地插嘴,“可他也救了我们,若不是他将妖兽击杀,我们早就死了。”
“闭嘴!他是为了救自己。如果不杀掉妖兽他也得死。”
几名修士越说越气,重新抬脚踹下去,“为什么你还不死?仙门覆灭的时候你就该死。妖邪杀了那么多人,偏偏你活着。活着也就罢了,还跟我们进了天山,你冤魂不散吗?”
“是啊,赶紧去死啊,别连累我们。”
阿璃微微皱眉,这几人说话真是不讲道理。幻境能没妖兽吗?明明那个被踹的救了他们的命,他们却恩将仇报。
看不惯归看不惯,她可不想管闲事。
正要抬脚走,就听到系统啧啧道,“是你的纸片人。我闻到了血腥气,这个崽受了很重的伤。”
诶?阿璃眯着眼望去,那人生着一双厌世丹凤眼,五官轮廓利落明晰,虽然处于劣势,眸光却依旧狠厉森寒,还真是她的纸片人啊。
“去死啊。”一名修士凶神恶煞地抬脚又要踹,季幽闪电般握住了他的小腿,用力一拽,修士应声而倒。季幽翻身掐住他的脖颈,字字杀气腾腾,“凭你也配糟践我?”
几名修士没想到季幽强弩之末一般,还能爆发出这样的战斗力,纷纷拔出武器。
阿璃眼看纸片人就要吃亏,刚要上前干预,就见男子抽出一张黑色符纸。
符道里黑符都是阴邪之物,即便伤到敌人也会反噬自身,是个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损物。
这个崽崽对自己可真狠啊。他身上带伤再受到反噬,说不得就一命呜呼了。
千钧一发间,阿璃扑了进去将男子捏着符的手压下。她的劲儿有点猛,压到了对方的伤口,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换来男子闷哼一声。
这场变故让修士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上前砍。
阿璃:“幻境里可以争斗,但不得伤害同门性命。他已受了伤,你们还下这样的重手,不怕引来首座责罚吗?”
修士们露出一丝忌惮,他们初到新仙门,自然不想给首座带来不好的印象。刚才一时冲动,忘了幻境不许生死相斗。
几人对视一眼,知道今天不能把季幽怎么样。季幽死不死无所谓,他们以后还得在仙门混。
修士们把季幽杀死的妖兽合力扛起,恨恨道,“便宜他了。”
临走时一名修士对阿璃说,“这人无父无母来历诡异。发现他时是在一座村庄,那庄子人都死了。掌门说是妖邪袭村,但为何就他一人活着?”
阿璃满脸不理解:“他活着就让你这么不开心?就不能是他运气好啊。”
修士冷笑,“无论谁跟他一起都能碰到妖邪,大家不是死就是伤,但他每次都没事,你不觉得奇怪吗?不仅如此,他身上似乎有什么妖邪之术。明明是不详,却总能勾得一大帮师姐师妹为他出头。就像你这样的,三观跟着五官跑,怎么劝都不听。”
阿璃:“……”
“等着吧,”修士阴恻恻道,“靠近季幽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他们走后,季幽轻轻推了推少女的腰侧,嗓音低沉又压抑,“你都快坐我怀里了。”
“抱歉抱歉。”阿璃忙站起来,伸手去拉他,却被轻轻拍开。
手与手接触的刹那,惊现一只非洲崽崽。
阿璃对于男子头顶的黑花一点都不意外,跟她想的一样。
她打量了季幽几眼,似乎击杀妖兽让他受了很重的伤。手指一直按压在胸口,指缝下不断渗出血液。一股黑气盘桓在他手指,一看就是使用了不少黑符。
“那种符不可多用,用多了会伤及神魂。”她好心告诫。
季幽淡淡地瞥过去,眼神漆黑冷淡又懒倦。虽然一句话没说,阿璃也能从他抗拒的气场上读出四个大字,不用你管。
切,拽什么拽,非洲崽崽。
虽然这样想,阿璃还是从包里掏出样东西抛过去。
听到风声季幽一把接住,冷淡的黑眸露出些许微讶,止血粉?
“你涂还是我帮你?”阿璃笑盈盈地问,不介意在他身上试一把,看消除怨气有没有规律可寻。
季幽眼眸里飞快闪过一丝抗拒,他将纸包扔还回去,音色冰冷不含温度,“我有未婚妻了,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