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允修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赫然写着一个词：海盗。

“这个也是我为大明考虑的眼下最大绊脚石，海盗一旦去除，我们还是贸易规模至少翻十倍！”

“这真的么？”老监正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恩师可知去年商业税税收多少？”张允修轻声问道。

“不知。”

“八百万两。而第一年仅仅一百八十万两。大明商业的活力仅仅是才刚刚释放，就连3亿，我都感觉保守太多了。”张允修小声说道。

“行了，下去吧。”张居正感觉自从自己这个儿子加入投资部之后，变得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看着自己老爹那张威严无比的脸庞，张允修立刻鞠躬下台。

接下来其他学宫学子陆续上台，默契的是，大家都是准备了这个方式。

这让朱翊钧的这个开创者极为满意。

当吕调阳汇报完成之后，就只剩下李月明和朱翊钧了。

“麻烦张公公了。”李月明柔声说道。

“不麻烦，不麻烦。”

李月明的标题就没有之前几位那么夸大。

标题：论新旧文化碰撞与融合。

单单看这个题目，朱翊钧脑海中瞬间回忆起一个相关的事项---“五·四新文.化运动。”

虽然朱翊钧记忆已经模糊了许多，但是仍然能回忆当初自己的历史老师对于那个年代爱国青年的推崇之情。

李月明干净利落的翻到了第二页。

新文化。

“这个大家应该不算陌生，内在来看以杨建国为首建立的帝都大学，在传播新文化，外部来看，交流逐渐频繁的海上贸易，不单单是交换的货物，更是两个文明思想的交换。”

“传教士这个职业，大家应该都不陌生。我要说的就从这里开始……”

万历年间的儒家思想，已经是被皇权阉割过无数代之后的‘残次品’了，但尽管如此，依旧保持着【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基本属性。

虽然这个时代出现‘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场面依旧不太现实，但是儒家文化那强大到难以想象的包容性，就是最好的应对方式。这样的胜利方式，已经重复了上千年。

可是在现在，面对纯理性，讲数据的【唯物主义】思想浪潮，儒家有点摸不清门道。

即便是张居正，对于流传过来的【亚里士多德】、【苏格拉底】等人的部分学说也是捏着鼻子读的……

仅从个人需求来看，李月明的这个方向，是他最关心的。

所谓‘毕业答辩’，往往是一问一答，可是前面的人基本都是自己滔滔不绝说完之后，就被张居正等人敢了下去。

为什么？

还不是他们说的都是张居正等人一清二楚的东西，他们展示完自己的毕业成果之后，张居正等人也把他们的底摸的差不多了，再问也是浪费时间。

而李月明不同，她的这个方向，叙述到中期，已经惹得几位重臣频频点头。

更令人嫉妒的是，就连张居正也偶尔会露出一副思索的神情！

这并不是说李月明说的已经是天衣无缝，多么完美了。

答案是她找到了一个新的思路或者新的方向，都是张居正等人此前未曾想到的！

这一点，就是论文真正的意义！

在场都是大明的‘现在’或者‘未来’，所以思考的深度肯定是够的，李月明的这篇论文，自然能够引起极大的共鸣。

当李月明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开始了最后的总结。

李月明认真说道：“西方近代文明之弊病就是【欧洲之文明及其学说，在使人先利而后义】，这样的文明前期注定是血腥、残暴的。而过多的钱财，到底能够唤起多少人的良知还是未知数。即便先贤也曾说过类似的【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但强调的是，先贤已经配套多种辩证思想已供人进步。正式这样看起来复杂且矛盾的辩证思想，极大的限制了我们堕落，因为在关键时刻，脑海中总会有不止一个声音告诉你，这样不行！”

“……”

这一场下来，朱翊钧可以明显感觉到李月明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心中怀有单纯的‘正义’的懵懂小姑娘了，一言一行，都透露出难以言说的淡然与超凡。

当最后一页翻完之后，张居正几人更是兴致高昂的和李月明再次交流了起来。

那热闹无比的讨论氛围，就好像李月明与他们的思想境界是同一层次的。

现实也确实如此，往往李月明的观点总会引起张居正等人的共鸣。

这一聊，就是半个时辰。

杨建国都睡精神了。

“李月明，接下来如何打算的？”张居正忽然问道。

“回太傅，我一开始想着的是当新思想与传统儒家思想之间的沟通桥梁，但是随着在孔子学院的不断学习，以及感受到当前大明日新月异的变化，让我知道了做到这一点还远远不够。”

李月明把目光转向了第二排的朱翊钧，柔声说道：“等必须将林凤清除之后，我想要去欧洲看看。那里我能感受到一股磅礴无比的新生力量，等我彻底开拓了视野，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