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这一夜基本没怎么休息,当天亮的时候,看到王明和费书二人大大的黑眼圈,三人顿时默契的哈哈大笑。
朱翊钧现在切实的感受了自身在汇聚一股【浩然正气】,那种为天下苍生请命的使命感,会让读书人将自身安危置之度外。
……
中介一郎此时坐在木头搭建的简单轿子上,摇摇晃晃的指挥着众人。
此时一亲卫跑了过来:“中介君,马上就要道静海县了。”
“嗯,我准备一下。然后把藏的好东西带着!”
中介一郎快速的酝酿下情绪,示意大家将他放下来,然后走到大家的面前,猛虎含泪,悲痛万分的说道:“乡~亲~们~啊!虽然我们刚刚取得了一个小小的胜利,但是仍旧有许多兄弟没有吃饱饭,看看周围那每个呆滞的眼神,那就是之前的我们啊!”
“是谁让大家吃饱了饭?”
“首领!首领!”
“是谁可以让大家过上好日子?”
“首领!首领!”
气氛逐渐散播出去,不少参加初次劫掠的人,已经深陷其中。
而后加入的人,也因为如此狂热的氛围而不断欢呼着。
“现在!前方就有一座小小的县城阻挡了我们追求幸福、追求温饱的脚步。”
“同时那里昏聩无度的官僚蛀虫们,依旧在死命压榨着我们的兄弟姐妹么,让我们拿起武器,解救他们!”
“解救姐妹!解救姐妹!”
中介一郎看到气氛如此,便大手一挥:“出发!”
回到轿子上后,中介一郎痛快的喝了口水,随着人数的增多,像这样的讲话已经越来越累了。他意识到为了更好的掌握身边的这股力量,必然要培养一群与自己志同道合,且能说会道的人了。
但可惜的是,那些同样出身的倭国人,除了砍人,什么都不会。
“希望能俘虏几个秀才啊。”中介一郎心念道。
一个时辰后,有人禀告王明,已经发现了大股难民。
又过了半个时辰,七千多难民乌泱泱围住了静海县。
“我们成了孤城了。”
“孤个屁,求救信件已经发往宁波府了,最多五天,便有援军。”王明毫不客气的点出费书的矫情劲。
“气氛啊,全没了。本来我能做出的千古绝唱,这些也被你憋回去了!”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听听,多么美的诗句啊。把英勇战死沙场,写成了因离别饮酒过多而醉卧,还要担忧着身为友人的你,不要笑话我。多么难得的意境,全被你小子破坏了,我难道不知道这群难民根本打不下来么!”费书对着王明叫骂道。
虽然对方的准备算是充分,但朱翊钧不动这底气到底是从哪来的。
于是找到魏剑。
“魏大哥,为什么此前王兄和费兄还很紧张,现在却有闲情调侃啊?”朱翊钧好奇道。
“这么说吧,只要调度得当,同等装备下,抛出火炮这种战略武器,攻城与守城方的战损是十比一,你看看城墙下的【敌人】,还会认为可怕么?”
也许是因为第一次参与正式战争,朱翊钧的心始终是悬着的。
“彦祖,开始吧。”费书对着下方努了努嘴。
“这……”
看了一眼距离,朱翊钧顿时心都凉了。
你见过有人对山那边的蓝精灵劝降的么!
这么远,把嗓子喊哑了也没用啊。
“别放弃啊,到时候殿试,可是要直面当今陛下啊,那压力可比这个要大多了。”费书继续调侃道。
“面对陛下,我可一点压力都没有,但现在这个,我可能真的不行。”朱翊钧摆手拒绝道。
自己这边准备的没用上,但城下可是站出来好几位五大三粗的大汉,对着城内的百姓喊道。
这些人是中介一郎安排的,他安排了嗓门大会说的难民举着白旗快步上前。
城头上,眼尖的魏剑就发现了有人举白旗跑步而来,立刻报告了王明。
“县令大人,对方有人跑步举白旗而来,莫不是来劝降的?”
王用三人往前靠,想要站在城头边上看,被魏剑挡住:“县令大人您可是我们的主心骨啊,不能随意靠前,万一这是贼军诡计怎么办?”
王用摇了摇头:“他们现在只想劝降,在劝降的希望消失之前,他们可不希望我死,我死了,静海县只会拼死抵抗,绝不投降,他们必将损失惨重,难民不同我军,兵力有限,粮饷有限,总而言之,能拖一段是一段,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有利。”
这样说来,魏剑也不再阻拦,王明靠近了城墙边,让两名盾兵把盾分开了一段,往城下一看,见一名难民举着白旗走了过来。
“我家首领请本县县令出来说话!”
这人在城下扯着大嗓门往城头喊话。
王用自然现身于城墙之上:“我就是静海县县令王明!你有什么话要说?”
难民忙大喊道:“我家首领说,两军交战,到头来苦的还是老百姓,县令城池只有一座,兵马不过一千,如何能与我大军一万相抗衡?我家首领来此地,不是为了攻破城池多造杀戮,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