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朱翊钧重新振作之后,本想着按照上辈子的习俗,将刘依依火化掉,带着骨灰去往广州府,可惜事与愿违。
想因为发热而亡的人,都会被官方强行带走,为避免瘟疫,在远处处理掉。
无奈之下,朱翊钧只得保留下刘依依头上的一个简单的首饰。
之后的十天,朱翊钧将三十篇承诺好的小黄文写了下来。
再之后的十天,给每一位夜班女子培训如何讲述好这个故事。
债钱两清的朱翊钧辞别王大姐的挽留,遵守最初的约定,继续南下。
……
“再有半天,就到静海县了。之后三天如果顺利的话,就能抵达宁波府。”早已确认好路线的朱翊钧,骑着购买的马匹,匀速的按照既定路线走着。
在官路上,朱翊钧看到了一主一仆,看起来就是文化人。
身在陌生的语言环境里,如果没有人当沟通的桥梁的话,那么做什么都是事倍功半。
打定主意之后,朱翊钧微微加速,追上了前方二人。
“两位请留步!”朱翊钧高声喊道。
前方的二人立即停下脚步,警戒的看向朱翊钧。
主人是个书生,名叫费书,约末四十岁。身着儒衫,清癯美髯,手持折扇,腰悬长剑。
仆人颇为健壮,真名不可知,化名魏剑。膀大腰圆,络腮胡子,背着书箱,腰间横着一根熟铁棍。
二人看着靠近自己的朱翊钧立即严肃起来,虽然对方年龄看似不大,但是这年头敢一个人在外骑马的,能是普通人么?
费书收起折扇,顺手拔出文士剑,一副随时准备出鞘的姿态。
魏剑抄起熟铁棍,扫视周遭情况,看看周围是否有其他埋伏。
朱翊钧行至距离对方五步远的时候,勒住马匹。
翻身行礼道:“后生彦祖,乃京城人士,万历元年秀才,如今正游历求学至此,但期间遭遇强盗,我的随从和舌人都已身亡。后生贸然叫住二位,恳求搭个伙,一起入下一个城便可。”
“兄台哪里话,看你如此年轻便成为秀才,而且还是今年合榜的巨大竞争下,未来必然一鸣惊人。愚兄嘉靖三十年考取秀才,多年丝毫未尽,本来在当今圣上的感召下参与本次科举,奈何水平太差,勉强上榜啊。”
一看言谈举止,费书便能判断个大概,尤其是那口音,标准的京都话。而且还算是同届的。
如此一来,警戒之心,大大降低。
魏剑虽是仆人,但在处理外事方面说话却不客气,提醒道:“公子,现在不是悲天悯人的时候。咱们盘缠用尽,得赶紧去静海县访友借银子,否则就只能讨饭回家了。这一路多半不太平,万事都要小心为妙。”
“我晓得,真是倒霉!”费书一脸无奈。
朱翊钧一听,这是暗示啊。
便提议道:“如果可以结伴同行的话,在帮我安排好接下来的行程烘窑,那么我愿意支付三两银子作为报酬。”
听到这里,费书脸上的犹豫之色瞬间消散。
乐呵呵的说道:“好,那请问彦祖小哥要去哪里?”
“南下广州,但是我也不强求,送到宁波府便可。”
听到朱翊钧的话后,二人盘算了一下时间,不算多,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彦祖小哥你放心,接下来你的安全有我主仆二人来保证!”费书大声说道。
朱翊钧虽然成功加入,但为了被杀人越货,还是刻意落后一步。
如此细节,魏剑自然看在眼里,但也未多说什么。
出门在外,尤其是仆人都已经替死过了,再学不会谨慎的话,那可真的比自己那呆头鹅的主人还有天真了。
很快,朱翊钧便发现了一丝不对。
前方,有灾民……
而且是拖家带口的往静海县的方向汇聚。
于是,便出口询问费书是否知晓这情况。
“你说这个啊,是难民不算是灾民。是最近倭寇泛滥了。”
“难民?”
“前者是人祸,后者是天灾。”费书直白的解释道。中午时分,三人赶到了一个已经破败的驿站。
那里已经被难民所占据。
朱翊钧的马匹显得格外扎眼。
“此地不宜久留,赶路要紧。”朱翊钧注意到不少人看着自己等人的眼神,就好像看一群待宰羔羊一般。
“没错,公子,我们先走吧。”魏剑附和道。
二比一,通过!
就在朱翊钧三人准备绕过难民离开的时候,已经有面色饥黄的妇人带着嗷嗷待哺的孩子冲了过来想要讨要食物。
“快走,不然马肯定没了!”魏剑大声提醒道。
这一嗓子,也给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一个借口,于是对着三人逼了过来。
……
三人勉强挂在马上,当终于安全的时候,朱翊钧留意到这匹马已经有点吐白沫了。
“彦祖,不好意思啊。”费书看着朱翊钧一脸心疼的神情,愧疚无比。
毕竟当时他可拼了命的勒住马脖子的。
赶到静海县的时候,看到的确是城门紧闭。
“这……”朱翊钧有些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