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蒙蒙亮,朱翊钧就被刘大伴叫醒。
“陛下,该去给李太后和陈太后问安了。”
现在的朱翊钧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困倦,还是因为昨晚的鲁莽尝试给自己摔脑震荡了,反正就是眩晕感十足,走路飘的不行。
当他跟随刘大伴来到陈太后的寝宫前的时候。看到不少宫女神色淡然的目视前方,而坐在主位上的那个人就是是自己‘父亲’的正妻,同时也是差点送自己走的女人。
“参加陛下!”
“起来吧。”
走进屋内,朱翊钧便看到自己的母亲正跪坐在陈氏面前,接受训勉。陈氏是穆宗正牌皇后,而自己生母现在虽然也是贵为太后,但是名分上还是稍弱一分。况且朱翊钧现在也不想强行出头。
朱翊钧见状,安静的伫立于侧,暗暗观察。
陈太后发现朱翊钧进来后,也是眼神是示意,让朱翊钧不要打断她。
“穆宗三十岁登基大典,但是上位之后便沉湎酒色,每日纵情欢乐,对于朝纲是无为而治。哀家当初曾苦心劝谏,更是搬出祖宗之法,可惜事与愿违。圣上非但不听,反而责令哀家迁居别宫。”
“现在陛下年幼,恰如白纸一张。你为生母,一些事情更需要上心。况且你出身低微,很多事情都不懂。所以,哀家想着更好的帮助陛下成长,让年事已高的刘大伴换个工作,换成冯保,他入宫时间也够,资历没问题,手脚也勤快。”
朱翊钧没想到这么快,自己的两个母后,就开始争夺权力了。完全没有把一个十岁的皇帝放在眼里啊。
陈太皇说完便喊道:“刘大伴,进来一下。”
当年事已高的刘大伴进来之后,发现房间内除了陛下与两位太后,还有冯保在场,人精的他顿时明白了缘由。
主动开口道:“禀告陛下,太后。奴才年事已高,请求换个轻松的活计。”
陈太皇身旁的冯保见状,顿时露出一抹冷笑。老家伙想以退为进,求个善终。简直痴人说梦!东厂可是掌握在对方手里,那可是无数太监们觊觎的力量。
他可是清楚,陈太后把自己的遭遇一般原因都归咎于刘大伴当初的不作为,以及纵容皇帝夜夜笙歌,所以刘大伴,必须走!
陈太后浅笑道:“好,刘大伴也是为了皇室鞠躬尽瘁多年,这点简单的小小愿望,自然是要满足的。冯保,你带着刘大伴去库里支取百两纹银,作为奖励。”
刘大伴顿时身形一顿,这个钱,实在是太多了。随机借着弯腰的功夫,偷偷的瞄了一眼坐在上位的陈太后,那是一个标准的大仇得报的释怀笑容。
李太后忽然开口说道:“那母亲知道么?”
陈太后凝神,审视的看了此前一直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李氏。淡淡道:“知道。”
冯保也是果断,不再给李太后插言的机会,轻声快步的走到刘大伴身旁恭敬道:“干爹,该走了。”
一旁站着的朱翊钧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发生在自己眼前。
而刘大伴更是对于自己个小皇帝一点期望都没有,直接头也不抬,跟着冯保走了出去。
“皇上,以后就由冯保来照顾你的起居啦。他这个奴才手脚麻利,算是个贴心人。”陈太后对着朱翊钧介绍了一下。
“嗯。我知道了。”
很快,冯保就一个人返回,然后主动的站到了朱翊钧的身后,弓着身子。
朱翊钧开始在脑海中回想关于冯保的信息,冯保此人知书达礼,又喜爱琴棋书画,很有涵养,所以很受隆庆帝的喜爱。但是当初也是没有斗争过刘大伴成为掌印太监。那就说明之前皇帝的贴身事物其实还是受到太祖母的干涉较多。也可能是自己的那个便宜老爹,因为自己贪图玩乐,所以其它事情需要一个靠谱的、有经验的。而现在太祖母早已因为年事已高,不问世事。
那现在身边掌印太监的变动,就说明陈太后正式要干涉自己了。
李太后刚刚的疑问就是初次开始反驳。但是在朱翊钧看来,李氏确实经验不足,自己是她亲生骨肉,她根本无需去争,等自己皇位坐稳,她自然就稳了,反而陈太皇才是该着急才对,想要提前布局,巩固权力。所以之前与陈太后发生的一切,站在上帝视角而言,朱翊钧是可以理解的!
而这只是后宫之事,同时外面可是有着三位顾命大臣高拱、张居正、高仪等着给自己上登基第一课呐!
这三个当中,其余两个在历史最多寥寥数笔,但是有个闪耀的名字可是牵动着朱翊钧的心。当初他看到此人的名字可是激动不已,完全是因为了此人的故事性、传奇性。
按照当时朱翊钧的设想,自己以穿越者的身份在往后日子中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但实际上看到一些的奏折,他完全是看不懂!此前的豪言壮语,权当是胡言乱语吧,万一热闹了对方,人家玩死自己不是轻松加愉快啊!
但是,现在不行了!一个普通留学生如何与明耀史书的超级智囊过招啊。
“要不,我就学自己的爹和爷爷吧,也来个不上朝。反正有这个堪比诸葛孔明的大才镇压,自己最多当个盖章的公务员就行了呗。”朱翊钧如是想到。